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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著名評論家張頤武
當2012年的諾貝爾文學獎「花落」中國,就決定了中國文學必將迎來一場新的衝擊和洗禮,當莫言在中國本土作家與該獎項108次擦肩後終於奪冠,也意味著中國文學邁上一個新高度。著名文學評論家、北京大學教授張頤武形容,「在山東高密出生的一個窮農村小孩兒,能夠站到世界的殿堂,這就是中國夢最生動的表現。」他指出,莫言的自信來源於開放,當前內地已成為全球華語文學的中心,未來中國亦需在跨文化的傳播中注入寬度和彈性。 ■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曉雪、高麗丹、田一涵、凱雷 北京報道
正如瑞典文學院所言,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美國作家福克納和哥倫比亞魔幻現實主義作家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而魔幻現實主義在中國發展的大背景就是改革開放後,在文化領域,文學家和藝術家們告別教條主義,如飢似渴地走自己的創新之路。
中國文學「能見度」漸提高
莫言作品在國際上的成功,當然也離不開中國社會大環境的改變。張頤武表示,在過去,尤其80年代之前,中國的文學傳播存在很大的問題,如翻譯語言風格老舊,沒有國際傳播影響力,除了一些專門研究中國問題的專家之外,沒有人了解中國文學。「中國的改革開放以及中國社會環境的變化,都使得中國文學在社會上的能見度不斷提高。」
強大的寫作韌性、鮮明的文化特色、對西方文化的魔幻現實主義充分掌握、善於演講,當莫言集以上特點於一身時,他也就找到了讀者的最大公約數,「這是莫言小說最妙的地方」。張頤武認為,莫言的作品既能被中國主流社會認可,又能被西方主流純文學界認可,在這樣的基礎上,獲獎自然水到渠成。
莫言雖深受魔幻現實主義的影響,但他並不盲從,而是注重中國特色和文化內涵,發展出自己的文風。張頤武表示,莫言小說奇妙的地方在於,他在高密的生活充滿了農村的神秘感,山東作家蒲松齡穿越神鬼的作品,對莫言產生了很大影響,同時,山東高密的生活很艱難,人們擁有民間的生存智慧,當這些元素與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產生碰撞時,就成為了莫言作品的支點。「他不是模仿馬爾克斯,而是受啟發後,挖掘自己獨特的生活經驗、獨特的價值觀以及獨特的人性。」
當莫言的作品在書店裡從角落位置至賣到脫銷,很多人以為,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純文學的復興指日可待。然而,事實上中國整個社會對純文學並不是很了解,「中國的純文學一直在萎縮。」張頤武神情凝重,但他同時指出,萎縮的並非數量而是影響力。
海外華文作家紛遷居內地
張頤武指出,很多80後、90後並不太熟悉莫言的文學作品,其實在獲頒諾獎之前,莫言就曾摘得中國「茅盾文學獎」,這也是中國文學界的最高獎項,「被中國主流社會和西方的主流文學界同時肯定,這相當難得。」張頤武強調,「這次莫言的成功,年輕一代和純文學相交的概率就提高了。莫言得獎將會使內地純文學領域更加活躍。」近年來,中國文學進入世界文學的程度已日漸深入,中國作品也更普遍的被翻譯,這些無不得益於中國地位的轉變和中國文學影響力的提升。張頤武歷數創作《金陵十三釵》的嚴歌苓及《飢餓的女兒》作者虹影等海外華文作家,如今皆告別海外轉而選擇中國內地,「這源於內地已成為全球華語文學的中心,未來全球華語文學向中心靠攏的趨勢將日趨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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