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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沙壺
相信無論你是否粵劇迷，一定都會聽過任劍輝和白雪仙的鼎鼎大名。「任白」所以成為傳奇，除了她們本身聲色藝俱全之外，就是她們以傳統師徒授業的形式言傳身教，創立粵劇超級班霸「雛鳳鳴劇團」，成功將粵劇藝術薪火相傳。轉眼間，任劍輝已經離開我們24年，今年年初適值是她的百歲冥壽，和她台上台下都親密不可分的白雪仙，偕愛徒設宴為盟姊遙祝芳辰，情深之處令人動容。
素聞白雪仙其人高瞻遠矚，不同流俗，對藝術的認真追求從不鬆懈，因此一直是我最景仰的藝術家。她和任劍輝在抗戰時期結緣於澳門，抗戰勝利後回港繼續舞台及電影事業，1956年聯同梁醒波、靚次伯、任冰兒等鋼鐵陣容組成「仙鳳鳴劇團」，加上唐滌生撰寫的典雅曲詞，打造了至今依然膾炙人口的名劇《帝女花》、《紫釵記》、《再世紅梅記》、《牡丹亭驚夢》等，令粵劇從低俗文化躍升大雅之堂。1961年，仙鳳鳴為新劇《白蛇新傳》招募數十名少女演員客串演出，任白其後在當中挑選十二名資質較佳的成為入室弟子，培訓舞蹈、功架、武打、唱曲等技藝，她們就是八、九十年代雄踞香港粵劇界的「雛鳳鳴劇團」主要成員。
任白於六十年代後期絕跡粵劇舞台，雛鳳鳴的出現，正好為很多無緣趕上仙鳳鳴盛世的戲迷望梅止渴。九十年代初，雛鳳鳴隨著台柱龍劍笙移民加國而暫時解散，各團員基本上已經分道揚鑣，直至近年由白雪仙創立的「任白慈善基金會」籌款演出，龍劍笙與梅雪詩才再度以「雛鳳鳴劇團」班牌掛帥。無論是2005年的《西樓錯夢》或2006年的《帝女花》，門票皆火速售罄，一票難求。這兩次的演出，我都是座上客，只見白雪仙於觀眾席上全神貫注欣賞愛徒的演出，看到肉緊之處，時而皺眉，時而指手劃腳，對愛徒愛之深、責之切，她的認真，無人能及。
農曆年前我去大會堂劇院欣賞由李龍和梅雪詩擔綱演出的《帝女花》，白雪仙偕陳寶珠聯袂而至，忠心的戲迷見到她們，全部自發性地站立鼓掌，白雪仙亦向戲迷揮手點頭示意，非常親民。從當晚入場觀眾所見，約有八成以上都是六十歲以上的觀眾，年輕的寥寥無幾，就算有，恐怕都是為捧偶像而來，粵劇的發展和承傳依然令人憂慮。雛鳳鳴沒有收徒弟，現時梅雪詩的年齡又已經接近「古來稀」，當她引退之後，將來還有誰可以接棒？觀眾年齡的斷層，又該如何補救？即使將來興建戲曲中心作為永久粵劇演出場地，又可以改變什麼現狀？粵劇作為本土文化的代表，絕對不可以失傳，希望政府及有心人繼續努力推廣，不致讓此嶺南藝術瑰寶湮沒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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