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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勇先
近期《一代宗師》被談得熱烘烘,重新燃起了觀眾對功夫的想像。當大家讚嘆王家衛彷彿在透過武術講人生哲學之際,卻別要忘記中國人的武術觀,同樣亦講求從生活中修練武藝與武德。1980年出品的《少林搭棚大師》正是箇中代表:以搭棚啟蒙的功夫絕學,以功夫維尊嚴、保飯碗的鋤強扶弱精神,一切都跟生活密不可分。
故事講述一群原本在南方一所染布坊內工作的平民,生活平靜,有天染布房內的管工突然沒事找碴,指工人辦事不力,藉詞引入一班北方來的人馬。美其名是幫工,但實際卻幹盡欺壓的事──管工托詞剋扣工薪,原來的工友不肯就範,想辭工不幹之際,竟遭到功夫了得的幫工毒打,強逼他們接受減薪留下。工友受盡屈辱,想向老闆「上訪」,卻發覺全是一丘之貉。在毫無出路下,他們找一個小滑頭朋友周仁傑(劉家輝飾)假扮武功了得的三德和尚,希望令老闆怯於高手而不再欺壓。但事情最終被人識破,周仁傑被毒打羞辱一番後,令他決心登上少林,老老實實的學功夫。在真正的三德和尚引導下,周仁傑透過年復年在少林寺內搭棚工作,竟在不知不覺間學到高強的武術……
乘著當年的功夫片的熱潮,儘管故事簡單毫無轉折,但真功夫配以劉家輝諧趣的演出,說他啟蒙了成龍的喜劇功夫片亦不為過。儘管動作設計上不及後來的作品流暢成熟,而真正的武打場面似乎過分集中在最後決戰,但連串將「搭棚」crossover「功夫」,實在比「功夫 + 足球」或許「功夫 + 唱歌」更具創意和噱頭,動作場面亦精彩奪目。
故事雖發生在三十多年前,但今日看來,竟有種莫名的親切和相似──很多人從來都本著安分守己去生活,可是苦況困境卻一點一點的被累積。反抗?會遭到暴力相待;逃離?拳頭亦近在咫尺,令人進退失據,叫人躁動得無能為力。故事中無助的染布房工人,在「死忍爛忍」下,終於苦盡甘來獲得「山雞變鳳凰」的搭棚大師以武功解救,但回到現實面對愈來愈吃人的「在上者」──他可能是你的僱主、你的業主,抑或操控著權力財力的人之時,我們究竟期望身邊有個周仁傑橫空出世,為我們鋤強扶弱,還是不卑不亢地為自己的生路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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