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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嘉
萬眾期待的《黑鏡》第二季(Black Mirror Season II)結束了。同樣的只有三集,同樣的每集只有四十來分鐘,同樣的,為觀眾帶來強烈的震撼與反思。
即使沒有第一季的衝擊—從未在電視上看到如此具震撼力的劇集,那種對科技與人性的刻畫,公共與私人的糾結,美醜與善惡對立,第一季帶來的絕對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在此成績上,觀眾對於第二季自然有了更多的期望。
《黑鏡》第一季其實有點粗疏,第二季則來得更細膩,因此所帶來的反思,反倒比第一季更強烈。
第二季的三個故事分別是「Be Right Back」、「White Bear」、「The Waldo Moment」,分別針對三種不同的人性與公眾的議題。
「Be Right Back」是個可悲的故事——其實,整個《黑鏡》系列的故事全部都是可悲的。與男友Ash搬到偏僻小屋居住的Martha,剛入伙便要面對Ash因意外身亡的事實。喪禮上,朋友Sarah建議利用Ash生前在網絡上發表過的東西,再造一個具人工智能的Ash。認為這個提議太不可思議的Martha,卻接連收到Ash寄來的郵件。她終於因為思念而回覆了其中一封,從此無法斷絕與這個彷彿便是真正Ash的人工智能的關係。然而所有的交談只能在網絡及電話中進行,發現自己懷了Ash遺腹子的Martha最後決定為程式升級,讓能夠觸摸得到的Ash重新進入自己的生活。
本地的科幻作家譚劍曾經在作品《人形軟件》中描述過類似情況,人工智能憑著人物在網絡空間留下的痕跡,能夠模擬出幾乎與真正無異的角色來。「Be Right Back」便是類同的構思。
然而劇集更進一步探討甚麼是愛,甚麼是存在。深愛著Ash的Martha最終因為愛而讓Ash「復活」,然而這個復活了的Ash是否真正的存在?「他」與Martha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即使長著Ash的模樣,有與Ash一模一樣的聲線與味道,有著Ash的記憶,但依賴人工智能「復活」,是否真正把Ash帶回人間?故事越是看到後面越叫人心酸。
「White Bear」卻是叫人毛骨悚然的。失去記憶的女子一覺醒來,發現所有人都拿著手機或其他攝影功能的器材,拍下她的一舉一動,只有一名例外——那人,正舉著一枝手槍對準她的頭。於是逃亡,既要逃離槍手,亦要逃離圍觀的人。故事最後峰迴路轉,叫人毛骨悚然的,是甚麼才是制裁?犯罪者與圍觀者如何被定罪?看到最後,即使當初怎樣為女主角的逃亡感到心驚肉顫,也不免惘然,當一個人失去了所有記憶,到底能否視為全新的人?冷漠是否一種罪?薛西弗斯永遠在推著無法上到山頂的石頭,能否得到終結?
最後的一個故事「The Waldo Moment」,明顯是個娛樂至上的故事。卡通人物藍熊是節目主持,常常在電視上與政客對話。然而當它大受歡迎之後,下一步竟是競選國會議員。甚至有人評論這個卡通人物是個最真誠的候選人,皆因它並不知道甚麼叫做「虛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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