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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國
重看了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改編的電影《布拉格之戀》，感觸良多，想起一些生命中的輕和重，今天先談談輕。
人一出生，生命是輕的，年紀輕，體重輕，生活更輕，因為餓了，只要一叫一哭，甚至不需啼哭，就輕易地得到食物。
年輕時求學，除了書包比較重之外，讀書生活是輕盈的。而且就算書包再重，現今也有傭人去背，不必自己背著書包走路，走起路來，是多麼輕巧。不過做起事來，常常是輕率的。如果自己有點聰明才智，更會輕視那些講課時悶死人的老師，亦會輕視那些考試成績不好的同學。
踏入社會做事之初，自然是柳宗元詩說的：「稍與人事閒，益知身世輕。」這個輕，指的是地位低微，因為除非自己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青年，做事都是從低做起的。 缺乏工作經驗，自然是諸葛亮說的「任重才輕，故多闕漏」了。這段時間，如果處事掉以輕心，就難以往上爬升了。等到工作經驗多了，做起事情來，自然會像杜甫詩說：「細動迎風燕，輕搖逐浪鷗。」那樣，不費多少力氣了。
這個時候，生命中的輕就開始變得重了。我讀大學的時候，回憶起母親在啟德機場送我上飛機的場面，有感而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那輕輕揮動的手勢》，描述母親那隻在空中輕輕搖動的手，飽含著的愛意，令我的眼中流下了淚水。現在年紀大了，子欲養而親不在了，再回想那個輕輕的手勢，才驀然驚覺，那隻輕柔的手，原來是沉重得很的。
如何沉重？下篇來談生命中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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