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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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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遒勁《紅拂女》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5-16]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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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大觀中國書畫之夜女主角《紅拂女》引來現場激烈競投。

 5月10日晚,中國嘉德2013年春拍大觀中國書畫之夜的女主角《紅拂女》在料峭的北京夜色中亮相,她以950萬人民幣起拍,第一口叫3,000萬,第三口叫到4,000萬,競價交錯上升,最終以6,200萬的價格落槌,含佣金成交價為7,130萬人民幣。此前估價1,200萬-2,200萬,畫作尺寸約8.6平尺,卻是熔煉了大師的藝術生命和創造精神。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

 在《紅拂女》的畫面上,有大千題詩四首。小說《虯髯客傳》是他創作《紅拂女》的主要依據。大千把紅拂故事的主要人物、關鍵情節濃縮成第一、二首詩。

 其實,小說裡的紅拂能以一介女子在眾多英雄中爭得鋒頭,除了外表美麗之外,更應歸功於她幅射出的俠女氣質。正是俠女般的性格,使紅拂美麗的形象得到加乘的作用,如何成功以視覺效果傳達小說人物的抽象個性,便成為大千為紅拂女造像的關鍵,也是我們應該要仔細欣賞的重點。

精麗雄奇的盛唐畫風

 熟悉大千的人都知道,沒有敦煌之行,就沒有日後的張大千。從四十年代遠赴敦煌開始,潛修敦煌近三年的時間,使他深受唐代壁畫啟迪,才形成精麗雄奇的面目。

 創作於1944年的《紅拂女》,可以說是大千展現他已完全深刻掌握唐代仕女畫風的作品。在敦煌臨摹以前,大千學習宋代以下的仕女畫,敦煌之後,他才達到一生創作仕女畫的最高峰。 所以從這個背景來看《紅拂女》,才比較容易了解這件作品的藝術風格與境界。

 《紅拂女》的構圖明快而簡潔,整個畫面只表現一個仕女。畫中沒有交迭或穿插其它事物,為的是將全部焦點投注於女主角身上。她以接近正面的姿態出場,然後站在畫面中央,直接攫獲觀眾的視線。他通過正面出場和左右對稱的形式,暗示紅拂女爽朗、大器、果斷的性格;又讓傾斜的上身和彎曲的長裙連成修長的弧線,不但衝破對稱構圖的呆板,也烘托出女性優美的姿態。

 專家指出,「大千是個京劇的戲迷,常自京劇表演中得到啟發。 所以,紅拂女才有類似京劇花旦在舞台上亮相的身段。」

 根據嘉德書畫專家講解分析,大千在《紅拂女》中運用了唐代圓潤勁健的鐵線描,然後針對不同的物象,變化線條的粗細和色彩,以便傳達不同的質感。「畫中所有的輪廓線都經過至少二次的勾勒,像這種精緻的線描法可以讓描畫對象更加立體凸出,也讓畫面更有高古的氣氛。畫中人物也就不再是小家碧玉的模樣了,而是呈現出大家閨秀的端莊。」

 除人物容貌神情以外,服裝款式、花紋色彩,也無一處不根據唐代畫作,絕不憑空捏造,也不任意省略。好像衣衽和繫帶的內面,更以微妙變化的藍色描繪暗花;乍看之下接近膚色的衣袖,也以雲白、粉橘勾出精緻的花紋。「大千描繪這些紋樣時似乎游刃有餘、樂此不疲,就好像要炫耀他在敦煌學到的技藝。」這些鮮麗繁複的花紋、色彩又被大片泥金色背景統整在一起。強烈的色彩不但沒有干擾紅拂素淨的臉龐,反而使她格外脫俗。花邊則以墨色為底,襯托畫心的輝煌。整個畫面金碧燦爛的色彩,不但襯托著主角的富貴,更讓觀眾也走入了唐代的輝煌。

大千仕女的精絕之作

 「大千一生中以唐代金碧風格描繪的《紅拂女》,極可能只有一幅。」但是,以其他風格形式創作的仕女畫,便常有一稿多本的現象。例如他在1930年代就已畫過許多幅《天女散花》;據專家介紹按文獻所見,至少就有5-6幅。

 「例如1936年這一件《天女散花》,曾在2010年拍得人民幣7448萬元。但是,從構圖、人物姿勢、筆法、設色等方面來說,這件作品與1935年的舊作《天女散花》並沒有很大的差異。事實上,大千只是以「換湯不換藥」的方式來畫1936年這件《天女散花》。因為除人物的髮型、服飾改換成明、清仕女畫常見的造型外,它的內容沒有比以前的作品有更多的創意。」

 其實,就畫中人物、服裝造型及其筆墨、色彩風格而言,張大千早期畫作仍多透露宋、元以下纖細裊弱的風尚。惟有敦煌學成後,才能帶入唐風。「而這正是1944年的《紅拂女》和此前多幅《天女散花》最大的不同。好像去年佳士得的《憶遠圖》,是工寫相濟, 它幾乎所有的輪廓線都是一次勾成,為了飽滿的視覺印象,大千又畫上敦煌風格的紅色腰帶。但是,它的效果和《紅拂女》的豐富沉著仍有著特別大的差距。」行家指出《紅拂女》可以說是同類作品中用功最多的一件。

 「所以說,上述這些大千作於1945年前後的仕女畫,沒有一件能和《紅拂女》一樣,深刻、徹底、全面地表現出大千對敦煌技法的掌握,即便是以裝潢而言,也沒有一件被襯以精製描繪的花邊。這都是由於生活環境、心境、身體狀況的改變影響了大千的創作,使他不能夠,或者不願意再以《紅拂女》那樣的層次的心血和精力來創作工筆仕女。」所以,傅申也認為大千的工筆仕女畫1950年代中期便宣告結束。

 專家表示,張大千的作品雅俗共賞,很早就在香港及國際上獲得認可。再加上近年來他的作品從國外回流,內地藏家對他後期作品認識進一步深入,張的畫價上升飛速。

 根據胡潤研究院最近發佈的「2013胡潤最暢銷中國藝術家」榜單,張大千去年共有一千九百一十二幅作品成交,金額高達二十一點三億,繼前年後再次蟬聯最暢銷藝術家中國桂冠。國際上則略輸於安迪沃荷,領先畢卡索,在榜單中排名第二。

「情誼」之作

 本幅為國民黨元老張群舊藏。公事之餘,張群以「中行廬」為齋名,置身於中國古代書畫的鑒賞和收藏。在藝事方面,他又和張大千最相契合,並以此維繫了終身情誼。因此,大千晚年常以張群所贈的一件石濤畫冊為例,說明他認為張群能信任朋友的判斷,

 除了翰墨緣分外,張群也是張大千的救命恩人。據大千回憶,在1949年危急之秋,「由成都逃出來,那又全靠張岳軍先生的照顧,否則真不堪設想……。」又誠如大千說「岳軍先生多年以來都是最照顧我的」;因此,大千很放心地將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都委託張群。甚至,在大千逝世後,張群還以95歲高齡親自為老友治喪。張群表示「這是我早就對大千約定的諾言」,並支付了喪禮費用、處理遺產。正由於張群光風霽月的襟懷,大千說:「岳軍先生一生從政,我對他政治上的成就倒不是最佩服,但他的為人真了不起!」

 觀畫廳講解,忽然想起馮幼衡曾說「情義」是張大千的宇宙中最單純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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