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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D肉蒲團》之後,本地影圈便流行這樣的說法:CEPA2003年實施令香港影人逐漸放棄拍攝慣拍的黃賭毒題材,直接構成香港電影走下坡的原因之一,香港電影要復興,便要在合拍片之外,重新開拓情色、吸毒、賭博片的市場。
正是這種想法催生了以香港本土特性為招徠的三級片製作。《一路向西》、《低俗喜劇》、《飛虎出征》自是其中的佼佼者;傳聞甚久,由周秀娜主演的《紫荊俠》、《一路向西》的「續集」《泰西》(與《泰囧》構成微妙的互補和反諷),同樣吸引好事者的眼球。
最近連「才子」陶傑都說要執起導筒,拍攝情慾變態片《愛.尋.迷》,還說找到羅琳演出。後者一直以優雅形象稱譽,主持節目,著書立說教人table manner,忽然「大膽」,幾乎肯定是宣傳噱頭。港產情色尺度一向很自律,意識形態更是貌似開放實質保守,《3D肉蒲團》到最後歌頌「真愛」便已說明一切。
其實,情慾片如果拍不出情慾,情色片講不了情色(erotica),便只是軟性色情電影。香港不是沒有出產過好的情慾或情色片,多年前的《愛奴》(楚原)、《烈火青春》(譚家明)、《風月奇譚》(李翰祥),都是活例。《低俗喜劇》的戲中戲《官人我要》(楊群),嚴格來說,則未夠級數。
色情挑起觀眾性慾,鼓勵觀眾消費(性)幻想,情色則帶動看者深入慾望深處,發人深省。同樣兩個字,位置互換,出入有如雲泥之別。香港電影的男盜女娼傳統,素能表現「江湖兒女」的義氣情懷,盜亦有道,以出賣尊嚴換取(另一種)尊嚴,情色電影的身體政治,也是在這個面向展開。
真能「救港」的不是某一(些)電影類型,而是寄託在這些類型上的情懷、意識和神采。港片復興,說的也是它們的復歸與重創。 ■文:朗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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