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女姐紅線女逝世,享年八十九歲,也可說高壽了。作為與女姐相識近四十年的老朋友,理應寫點悼念文字。
一九七五年北京召開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女姐和我,同為廣東省的全國人大代表。紅線女的新丈夫華山,則是河南省的人大代表。但華山經常坐到我們廣東省代表赴會的大巴士上,他倆坐在一起,表現得相當恩愛。
四屆人大開幕的那一天,說有中央首長前來會見,但不知是誰。廣東省代表枯坐乾等,到了凌晨一時左右,江青在前呼後擁的姿態下出現。到來後便點名要女代表紅線女和石慧前去和她坐在一起。江青隨即胡謅一通,也不記得她說些甚麼。最後她說要我們看看日本影片《日本沉沒》,但後來並沒有把這舶來片調來。
打倒「四人幫」以後,據說女姐有點牽連,也不知道是否與江青的「寵遇」有無關係。因此,第五屆全國人大代表便沒有選上她。石慧因為人在海外,第五屆仍然連任。其實女姐在文革初起,也受到紅衛兵衝擊,曾被剃過「陰陽頭」,受過侮辱。她只是一位表演藝術家,並沒有參加過甚麼政治活動。
往後在第六屆至第八屆全國人大中,她與我都連任廣東省全國人大代表,在十五年中大家都有談笑,其間她偶有來港訪問,也見過面。第九屆全國人大香港特區獨立成團,大家分開了,較少接觸,只知道她做到第九屆全國人大代表後方告退,我則做到第十屆。
女姐有特佳的聲線,所以她的唱腔特別動人,成為粵劇界一絕。給她一個「中國戲劇終身成就獎」,實是實至名歸。
紅線女十五歲便嫁給她的師傅和拍檔馬師曾。馬師曾早逝,後遇作家華山。華山比女姐大四歲,是位老革命,以寫小說《雞毛信》等著名,可惜也比女姐早逝。但女姐素來樂觀,晚年仍精神奕奕,歌唱時中氣十足。斯人仙遊,積閏已逾九旬,可謂長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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