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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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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流感、情花或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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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花,那一抹誘惑的紅。 網上圖片

馮 磊

一九二○年二月,俄羅斯舞蹈家亞歷山大.撒哈羅夫的妻子克洛蒂爾德在紐約染上了流感。那個時代的人們,並不了解流感病毒傳播的途徑和原理。因此,口口相傳的「經驗醫學」再次搬上了用場。當年,像很多人一樣,撒哈羅夫堅信某些動物具備神奇的能力,能夠治療某些疾病(有點像中醫裡的藥引子?)。於是,他找來一隻溫馴的鹿,將其放在妻子的床邊,期望他們之間能夠產生某種神奇的交叉感應,進而促使妻子康復。

以上文字,源於一九二○年代的一幀照片。由於得到了精心的保存,這張照片至今仍然非常清晰。照片上的克洛蒂爾德一頭栗色長髮、氣質高貴,斜靠在歐式實木床上。在那個佈置華麗的房間內,她的床邊安放了一隻木箱,裡面有隻梅花鹿正探出頭來。至於性情溫婉的美婦人,則伸出手去,輕輕觸摸那隻鹿的美麗的角。

這幅照片給人最大的震撼在於:即使在最恐怖的流感暴發的時刻,人們仍然能夠保持必須的冷靜、莊嚴與高貴。在當年的紐約,像撒哈羅夫這樣的家庭,並沒有因為家庭中出現流感患者而驚慌失措。在工業化時代,在被莫名病毒襲擊的時刻,他們首先想起的是口口相傳的治療手段。他們尋求的,是一種體面與一如既往的優雅生活。

我想,這正是人類社會有別於其他物種的地方,也是人類社會一直保持進步的深刻原因之一。--冷靜、理性,且始終如一。

克洛蒂爾德的病最終是否痊癒,我們不得而知。根據史料記載,一九二○年,流感奇蹟般地退出了人們的生活。這一年,人們活得謹慎並不斷去尋找新的快樂。

撒哈羅夫用動物進行「治療」的方式,在今天看來絕對是南轅北轍。那隻無辜的小鹿讓人不禁聯想到禽流感,更讓人聯想到所謂的「以毒攻毒」。只是,用梅花鹿治療流感,遠不如中醫中的某些手段來得實際。

禽流感所到之處,其恐怖人所共知。為了控制傳染源頭,市場上經常會出現大面積捕殺家禽的可怕場景。人類的衣食源於動物植物,一旦發生生存危機,又先從最親近的動物身上下手。這一點,暴露出某種生存法則的冷酷無情。

《神雕俠侶》裡,楊過中了情花的毒。為了解毒,他想盡了辦法但終無所得。最終,是一燈大師的師弟、一位天竺和尚尋找到了解藥。--天竺僧人,從一葦渡江的達摩祖師開始,留給中國人的就是神奇、超能量和驚喜不斷。尤其是,具備某種道德領域過濾網的特殊功能。

天竺和尚認為,斷腸草就是情花的解藥。斷腸草又名u吻,即使在醫學發達的今天,服用不慎也會毒發身亡。據說,神農氏嘗百草的時候,就死於斷腸草。

天竺和尚似乎並不了解什麼是藥理學。他之所以斷定情花的解藥是斷腸草,原因不外乎有兩個:其一,楊過無藥可醫,死馬當活馬治治看吧;其二,他認為「劇毒之物,十步之內必有解藥」,憑借的還是相生相剋的中國式哲理。

「十步之內,必有解藥」,讓人不禁想起 「七步之內,必有芳草」。這段話本來的意思是說,人才到處都有,但最終終於淪為屌絲們的一種心理安慰。簡而言之,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變成了「此處不留爺過夜,自有留爺過夜的妞」,幾十億女人呢,屌絲們自我安慰荂C

蟾酥有毒,但可以強心;罌粟讓癮君子難以忘懷,但能夠解決痙攣之苦。是藥還是毒,主要看你怎麼使用。明代的張介賓則乾脆說,「凡能除病者,皆可稱為毒藥」。這話說得不僅辯證,而且經典。

我有朋友說,中毒嘛,就是抬起右手打了你的左臉;以毒攻毒嘛,就是抬起左手猛擊右頰,把右手打歪了的那半邊臉再打回來。--他的胡謅與解讀,讓我樂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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