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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臨海一獨居老人常常感到很無助。資料圖片
老有所養
「近日，北京市平谷區某村80歲的郭老漢和74歲妻子徐老太因不堪被虐屋中上吊自殺事件引起社會廣泛關注。而在受到中國尊老愛老文化影響頗深的日本，長者被兒女拋棄或虐待的事件亦頻頻發生。據日本放送協會（NHK）消息，日本大阪府的統計資料表明，2011年大阪共有1,284宗子女虐待同居長者的事件，刷新了2006年統計開始以來的最高紀錄。父母將子女帶到這個世界並且撫養成人非常不易，但為人子女的，為何選擇虐待父母作「報恩」呢？這些事件的背後又反映了甚麼社會問題呢？作者將於下文作一說明。
■胡潔人 同濟大學法學院副教授
作者簡介： 胡潔人博士 現任同濟大學法學院暨知識產權學院副教授。2009年獲得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系哲學博士。中國人民大學糾紛解決研究中心成員、中國和諧社區發展中心項目負責人、香港作家協會會員。發表中英文論文數篇。
子女打罵 長者絕望
新聞背景
平谷區的兩位長者有三子一女，老兩口一直同大兒子郭某夫婦生活在一起。鄰居譚大爺說，郭家經常會有爭吵聲，老兩口的日子過得很不易：「以前幹得動的時候，天天去兒子的地裡幹活兒。老了，天天挨打挨罵，吃喝都成問題。」郭家老大一家已搬進新房，但父母此前租的房子到期，他們又不允許老人住新房，兩位老人無家可歸。經調解，老兩口被安置在郭家老大正房下方重新搭建的門房裡，「到死也沒住過正屋」。徐老太的妹妹表示，事發當天晚9點半左右，姐姐哭着給她打電話說：「沒有人待見，沒有人管，我們不想活了。」當夜12點左右，親戚們趕到徐老太家中，老兩口已經斷氣。（基礎級）
虐老原因多 聯國指違人權
聯合國提出，虐待長者是一項人權問題。有人認為，隨着近年各國平均壽命的持續提高、人口老齡化日益加劇，需要日常照料、面臨老年癡呆風險的人數也不斷增加，這是造成家庭虐待長者現象增加的直接原因。但是長者在精神、肉體上受到虐待的原因，也很大程度上與個人、親屬關係和社區環境以及文化傳统有關。
長者健康脾性 或成反作用
個人層面的因素包括照顧者的壓力、精神狀態、易怒性格、受虐待史等，而長者本身的健康程度和性格脾氣也對照顧者形成反作用。雖然男性長者受到虐待的風險與女性相當，但在某些國度的文化中，女性的社會地位較低，女性長者由於守寡或其財產被侵佔等原因，發生因遺棄而被忽視的可能性更高。女性遭受較為持久的嚴重形式的虐待和傷害風險也可能更高。
家庭規模縮小 限制養老能力
親屬關係包括家庭成員間的情感問題，感情的緊張程度，照料者與被照料者之間的惡劣關係等。現代社會的家庭結構使家庭規模縮小，使撫養長者的能力產生了限制。此外，隨着女性的社會參與度增加，家庭樞紐的機能退化，讓家庭撫養問題更加嚴重。因此，一度依靠子女撫養的長者們，現在則有退休居住與生活相關現實問題產生。
缺乏社區幫助 長者倍感孤單
社區環境包括長者居住的社區服務和關愛，特別是提供長者照顧上的支援。長者除了家庭以外與社區建立了直接的關係，如果照護者或長者缺乏社區的幫助和支持，特別是當長者失去朋友或家庭成員以及社區組織的關心，就會倍感孤單，從而出現身體或精神的各類問題，容易引發虐待行為。
缺乏尊老意識 提升虐老可能
文化傳統指的是不同地域對長者的態度。在中國，尊老敬老是幾千年的傳統文化，因此個體對照顧長者的看法也有密切關係。如果家庭成員的意識觀念裡缺乏對長者的愛護，沒認識到子女對父母有贍養的義務，或者因為一些家庭糾紛如繼承體系和土地權等涉及到家庭內部的權力和物質分配，則會大大提升子女對長者虐待的可能性。（進階級）
教育敬老從娃娃抓起
從前文可見，虐待長者的原因有多樣，那麼應如何防止和減少虐老的事件發生呢？最重要的是教育，並且是從小的教育，不僅不能對長者有身體和言語上的傷害，更重要的是感恩長者特別是父母對我們的養育和心血。這是家庭教育非常重要的一個內容。
成人保護服務 加強長者關心
除此以外，公共宣傳和社區教育也非常關鍵。另外也包括對潛在受害者和虐待者的篩查，對照護者給予支持和干預，包括進行癡呆症問題、長者護理課程培訓等。社區支援也是不可少的一方面，社區可以提供成人保護服務，社工和社區組織可以進行家庭探訪和干預防止等行動，加強對長者的關心。
借鑒外國經驗 推行「反虐老」
國外的經驗也是我們推行反虐老十分寶貴的參考資料。面對日益嚴峻的虐老社會問題，一些發達國家對此有着相對完備的保障體系。如日本已於2006年4月起實施《老年人虐待防止法》，並於同年開始調查長者受虐待情況。該法規定鄰人或其他人發現虐待行為時，有義務報告地方行政機構福利部門。
在美國，如果發生虐待長者的情況，法庭可以進行干預。如有虐待長者的情況發生，不管是身體虐待、經濟虐待，還是精神虐待，法庭以及各州的長者保護服務機構可以介入，代表長者尋求救濟。此外，其他一些發達國家在保護長者權益方面也有着較為完善的規定。如在法國，成年子女必須給沒有經濟來源的父母提供生活資助，否則將會面臨罰款，甚至坐牢。
從國外防範虐老的情況來看，至少有3點值得借鑒參考：一是應當注重長者權益保護不僅在物質上，還應當包括精神上的保障；二是要擴大長者維權的管道，當老年人受到虐待時，有更多機構和部門可以高效率的提供幫助；三是還要加大對虐待行為的處罰力度，以起到教化和懲戒的作用。
如何構成長者的虐待罪？
小知識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條的規定，虐待罪是指對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經常以打罵、捆綁、凍餓、限制自由、凌辱人格、不給治病或者強迫作過度勞動等方法，從肉體上和精神上進行摧殘迫害，情節惡劣的行為。這裡，「虐待的後果是否嚴重」又是認定「虐待情節是否惡劣」的重要認定標準。
受虐情節嚴重 可處有期徒刑
虐待行為一般都會不同程度地給被害人造成精神上、肉體上的痛苦和損害，其中後果嚴重的表現為：由於虐待行為使被害人患了精神分裂症、婦科病或者其他病症；虐待行為致使被害人身體癱瘓、肢體傷殘；將被害人虐待致死；被害人因不堪虐待而自殺等等。凡發生了上述嚴重後果的，都應以情節惡劣論處。若長者受虐屬情節嚴重，實施虐待行為的人應當按照虐待罪在二年以上七年以下的範圍內處以有期徒刑。
而根據世界衛生組織解釋，虐待長者可以被定義為：「在任何理應相互信任的關係中，導致長者受到傷害或痛苦的單次或重複行為，或缺乏適當行動。虐待長者有多種方式，如身體、心理或情感、性和經濟虐待。它也可能由蓄意或無意的忽視造成。
結語
「烏鴉反哺」、 「羔羊跪乳」等成語說明了動物也有感恩父母的養育之情，何況我們？現代社會強大的工作和生活壓力，容易讓很多成年人投入於事業而忽略了生育養育自己的父母，受之於父母總是被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如果沒有父母，哪來我們自己的人生？很多人因為不懂孝順，加上家庭糾紛，更產生虐待父母、長者的行為。但事實上，虐待長者是觸犯法律的行為，甚至會構成犯罪。
當今社會長者問題確實已經成為一個社會問題，除了需要社會的關注，更重要也是更直接的是每一個子女對家人的愛心。父母其實要求的很少很少，子女只要有一些付出和關愛，給予他們精神上的欣慰，真正明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想一想
1.根據上文和內地刑法，指出虐待長者如何處罰虐待罪？
2.承上題，指出虐待長者的成因。分4方面簡要說明。
3.參考上文並就你所知，你認為長者自身的健康和脾性對照顧者有何影響？
4.有人認為，「老年人自殺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缺乏社會、精神和情感上的關懷」，你在多大程度上同意這一說法？
5.你認為政府應該採取哪些措施防止虐老的情況發生？解釋你的答案。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延伸閱讀
1.《「防虐」義工送福袋 獨居長者倍歡欣》，香港《文匯報》，2013年12月26日，http://paper.wenweipo.com/2013/12/26/HS1312260006.htm
2.張敏傑，《老年人受虐待問題研究》，《社會福利》2002年第06期
3.《公屋長者多 葵青虐老甚》，香港《文匯報》，2013年2月27日，http://paper.wenweipo.com/2012/02/27/YO1202270014.htm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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