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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人》
自從攝影技術在西方發明以來，隨着航海交通甚至後來的航空交通的發展，前往東方特別是中國進行旅行攝影，便成為了一項興趣和熱潮。古代的西方東遊人士的文字記錄，固然是激發歐洲人向東旅行的一個重要歷史因素。但是，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與工業革命過後，西方人對東方自然文明的鍾情升溫，有着巨大關聯。
攝影技術，可以看成是西方產業革命的一個成果，而且是生活化的成果。在當時的大歷史背景中，西方的工業革命，引起了社會關係與社會環境兩方面的變化。就社會關係而言，傳統西方學徒式的手工業以及農業生態漸漸消亡，隨之而起的是歐洲的城市化、機器大工業生產模式，這使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逐步走向了疏遠，而是陷入於僱傭和勞動的對立之中。
從歷史的角度而言，這固然是時代的進步，但是每一場社會變革，總會帶來陣痛與犧牲者。不少西方人文主義者、思想家便對這一時期的歐洲人性與道德的滑坡大為批判，將之歸罪於產業革命。在金錢至上、效率至上的社會關係與環境中，不少歐洲的藝術愛好者們將目光投向了東方特別是中國。尋求一種古典文明復歸的精神安慰，認為東方親情紐帶下的宗族社會，帶有不少的人情味。以作品《三代人》為例，中國的家庭、中國的女性，經常成為歐洲近代攝影師所尋覓和感歎的鏡頭語言。
而在社會環境方面，產業革命給環境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工廠、煙囪林立的地方，鐵道遍及之處，原本的自然風光與美景也逐漸褪去，過往的歐洲精美建築，似乎也不再風光。因此，部分歐洲攝影師來到中國，對自然風光以及古代文明的興趣特別濃郁。作為一個文明古國，又是一個農業大國，當時的中國不僅自然風光美麗，且自上古至清代開國的歷史人文古跡也保存完好。當西方的攝影師執着於這些風光時，其背後不僅僅是對東方文明的讚美，其實也是他們對西方社會變革的心理調適與反應。畢竟，時代已不可能倒退。■文、攝：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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