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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3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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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寫板:遮 蔽


文:星 池

窗外持續颳起大風沙,環境如常惡劣,附近的景物一片朦朧。屋內,陳先生開始拿起濕毛巾,一絲不苟地擦抹客廳的擺設。

須臾,陳太太推開大門從街外回來,並急忙關門,極愛清潔的陳先生急忙喊道:「妳的身上有否塵沙?」陳太太淡然地說:「入屋前,已拍走頭髮及衣服的塵埃。」陳先生一邊低頭抹桌子,一邊冷漠地說:「謹慎為上,以免塵土有機會肆意飛進來。」陳先生察看廳內的窗,續說:「我多麼擔憂這些窗子不夠穩固,塵粒可以輕易潛入。」

陳先生忽然問:「兒子是否在睡房?快點叫他出來幫忙打掃地方。」陳太太緩緩坐下,輕聲回答:「他應該不在家,平時他愛穿的那雙鞋子不在鞋櫃內。」陳先生取出掃帚,清潔地板,冷酷地地說:「我只記得鞋櫃那邊已抹過,沒有塵垢。」陳太太以變得尖酸的語氣說道:「我們的房子不算大,他在不在家,你也不為意嗎?」陳先生掀起嘴角笑說:「慶幸房子細小,否則我要花上更多時間心力來清潔地方,這兒定必要一塵不染。」

兒子恰好在此時回家,即瞥見陳先生正勤力地打掃。當陳先生發覺兒子站在眼前,即抱怨地說:「你去了哪兒?返來之前有否抹乾淨身上的塵埃?」兒子一言不發,衝進睡房。陳先生驚訝地說:「這太可怕了,看來稍後要徹底潔淨他的房間。」陳太太嘆息搖頭,站起來,前往兒子的睡房,不再理會陳先生的嘮嘮叨叨。在她叩門並準備入內之時,背後傳來了陳先生的尖叫聲及「沙發後面何以滿是灰塵」這句說話。

兒子坐在床邊,無奈地對陳太太說:「有時候,我多麼盼望自己是一顆微塵,那麼父親會更在意我的存在。」陳太太溫柔地說:「這又怎能相提並論,我肯定你的父親絕對不會把你如塵埃般掃走。」兒子聳聳肩,愁眉輕鎖地說:「我無須他留意我身上的塵土,只希望,他能關心蓋在我心坎上的一層灰塵,幫我輕輕抹掉。」陳太太和藹微笑道:「有何煩惱事,可以向我傾吐。」

片刻後,陳太太從兒子的睡房出來,凝視依舊認真清潔房子的丈夫,感到他如何賣力也是徒然,慨嘆塵埃埋藏於陳先生的雙眼內,遮蔽了一切,令他對身邊最重要的人與事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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