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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熱愛唐滌生作品（事實上他只熟悉唐滌生為「仙鳳鳴劇團」撰寫的名劇）的朋友認為唐氏作品前無古人，應該列入中學課程。我對這位朋友的主張，絕對支持，因為這是已實現的主張，唐氏作品《帝女花》早已成為中學教材。既然是「好朋友」，便不會放過給這位唐滌生的「超級粉絲」潑冷水的機會。我說：「唐氏『仙鳳鳴』戲寶雖好，但除《帝女花》外，其它三齣都是愛情戲，不適宜用作中學教材；況且學校選教材，絕不應只選一位名家作品。你還是多聽多看，再為莘莘學子提建議吧！」如果要推薦中學粵曲教材，馮志芬為新馬師曾撰寫的《臥薪嘗膽》也是我的心水選擇。《臥薪嘗膽》全曲不長，越王勾踐也是大眾熟悉的歷史人物，學生聽起來容易投入。
《臥薪嘗膽》的曲詞如下：【詩白】錦繡河山遭禍劫，前程未卜已殘蒼。【越王怨】憂懷國恨心更傷，仇恨似海樣永難忘。不知何年何日得償所望，襟（或唱「祇」）懷鐵石心腸。【叫頭】天呀！【乙反二黃慢板】吳地風光，越魂飄蕩，不知誰家民女（或唱「庭院」），更未曉那若為王。金鎖蛟龍，徒恨（或唱「懼」）那風雷不降。【乙反木魚】英雄淚向眼中乾，折戟沉沙誰吊望，縱使我嘅身降志未降，吳宮冷月連（或唱「橫」）霄漢，影入寒心化劍光，惱恨征衣未浣沙場汗。【二黃下句】且待等他年復國，我話過血染吳王。耳畔忽聞，【合尺花】好似有步聲響亮。一定又喺個讎仇傳令，又試將我凌辱多方。我詐作呻吟，妻呀！快扶我埋床靜養。自古話逆來順受，惟有暫作隱藏。
這首曲成功表現和塑造越王勾踐悲憤莫名、忍辱負重、發憤復國的心情、性格和心志。撰曲人從詩人杜牧詩作《赤壁》的「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警世通言》（上）的「捶碎玉籠飛彩鳳，掣開金鎖走蛟龍」及李後主《破陣子令》詞句「鳳閣龍樓樓連霄」摘取詞彙，渲染濃厚的歷史感。音樂安排方面，短短的唱段竟然包括詩白、新作小曲、叫頭、二黃、木魚、滾花六種曲式，足證它是撰曲人「有心之作」，讓唱者一展唱功。■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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