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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起哈佛大學有哪些傳統，有人會說「女王頭」酒吧的雞翅、秘密兄弟會，有人會說與耶魯大學、麻省理工的長年對抗，但最引人注目的恐怕要數每學期一度的裸奔活動。它的正式名稱為The Primal Scream，「原始的尖叫。」
雖然春季學期也有，但人數最多的是秋季學期。在期末考試的前一夜，經歷了一學期中最為高強度的複習周的數百名哈佛學生在零點之前幾分鐘，會陸續聚集到哈佛園（Harvard Yard）東北部Hollis Hall的門口，那是活動的起點。
一支以哈佛紅色禮服上衣與夏威夷海灘彩色大短褲混搭的樂隊，在校長辦公樓前嚴陣以待：指揮站在約翰哈佛雕像前，五六名鼓手、號手則隨意站立。午夜前10秒，隨着音樂和鼓聲響起，人群開始倒計時：5、4、3、2......數到0時，所有人便一邊尖叫，一邊開始繞着哈佛園的大草坪狂奔。此時正值冰天雪地，氣溫近零下10度。看到一群或全裸、或遮臉、或穿着極少、或是以蝙蝠俠超人等形象打扮的人，尖叫着跑過300米的一圈，實在壯觀。
愈變愈激 有批評有讚賞
他們繞圈的哈佛園，是一片小徑交錯的長方草坪，四周為一年級宿舍，樓房和草坪之間形成一圈「跑道」。每到「原始的尖叫」這天，便有大量遊客站在草坪中，形成甚至比奔跑人數還要龐大的圍觀人群。閃光燈、喧鬧聲、激動的呼喊與評論，與樂隊歡快的鼓聲交織，為裸奔學生提供了極佳的背景音樂。
「原始的尖叫」原本並沒有這麼駭人。在上世紀60年代，這項活動非常名副其實，只是住在哈佛園的本科生約定在某個時刻聚到園中，或打開窗戶，集體對着院子持續尖叫，釋放壓力。 這個傳統大約在上世紀90年代逐漸演變為更直接而激烈的裸奔。哈佛學生對此的看法迥異：有人斥之為純粹瘋狂、不可理喻；但也有人很讚賞在哈佛這個高壓、高效率的地方，能保持一個沒有任何目的、毫無意義、非常「不哈佛」的傳統。
各校裸體活動 許多已「消亡」
美國很多大學都有形式各異、規模不同的裸體活動，各有其複雜的歷史、文化淵源；但有許多已消亡，譬如曾於冬日第一場雪時開辦的普林斯頓裸體運動會，被校方在2000年因安全為由而禁止。筆者至今仍清晰記得4年前「圍觀」的那次裸奔中的一幕：因為寒冷，以各種姿勢奔跑的人群緩慢推進，其中突然出現一輛「高速」自行車，車後拽着一塊滑板，騎車人和滑板人臉上塗成五彩，縱聲呼嘯而過，眼中神采飛揚─無論如何，筆者總希望哈佛能為這樣的「好玩」保留一寸空間。■劉晨
生長於彩雲之南的昆明。後負笈北上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好古典文學且喜遊歷四方。畢業後入讀哈佛大學東亞研究項目，碩士後仍留在波士頓求學，現為東亞系博士生。
（標題和小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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