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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珀．李，攝於2012年。
文：余綺平
美國作家哈珀．李（Harper Lee）在一九六零年寫完文學經典《殺死一隻知更鳥》（To Kill a Mockingbird）後，從此歸隱。這是她唯一的作品。當年曾經有人問她，何不趁着盛名繼續寫作？她答：「有過這麼一次，還有甚麼可寫？」態度堅決，像「除卻巫山不是雲」。
事隔五十五年，哈珀．李今夏出書了。報道說，八十八歲的她，七年前曾經中風，住進老人院，現在出入坐輪椅、神志不清、耳聾、老眼昏花和失聰。如此狀態，還能寫書？據說，她遭編輯和律師「施壓」，將一本寫在《殺》之前的舊作翻新出版。
哈珀．李的「新書」名《挑戰夜巡人》（Go Set a Watchman）。故事講述，白人少女斯科特返回故鄉阿拉巴馬州梅崗鎮，探望任職律師的父親芬奇。她回憶年幼時（一九三二年），美國處於經濟大蕭條，梅崗鎮發生一宗種族衝突事件。黑人湯姆被控強姦白人女子，芬奇替湯姆擔任辯護律師，他雖然證實湯姆無辜，但白人陪審團依然判湯姆有罪。後來，芬奇遭鎮內極端種族主義者恐嚇，兩年幼子女受攻擊。
《挑》是哈珀．李第一部作品。當年她將初稿交給出版社編輯審閱，對方不滿意，認為故事結構瑣碎，缺乏技巧，建議她抽出其中一部分內容做大綱重寫──以六歲小女孩斯科特為主角，從小孩角度去看梅崗鎮內的人性善惡。
哈珀．李聽從編輯建議，將《挑》擱置，重寫另外一部小說《殺死一隻知更鳥》。一九六零年《殺》出版，正值美國民權運動處於巔峰狀態，《殺》書一鳴驚人，翌年奪得普立茲獎。
一九六二年《殺》被改編成電影劇本，由風流倜儻的格力哥利．柏飾演律師芬奇。接此片前，他因與柯德莉．夏萍主演《金枝玉葉》，已屬當紅小生。他憑《殺》（香港譯名為《怪屋疑雲》）更奪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
過去五十五年來，《殺》印行量達三千萬冊，被翻譯成四十多種語言（內地於一九八三年推出中譯本，名為《槍打反舌鳥》）。《殺》是美國當代文學經典，是中學生必讀的課外書。此書並非純粹涉及種族矛盾，更重要的是：讓孩子明白人性的善惡，要有同情心和懂得體諒，要尊重和維護人的尊嚴與平等。
書中的芬奇律師好打不平，性格正直，他教導兩名年幼喪母的子女：「不要殺害知更鳥，它為人類歌唱，從來不做傷害人類的事情。」書名因此而得。
《殺》初版時，《紐約時報》評論指出，「這是一份珍貴的時代文物。在那個更加善良、優雅，也更加單純的美國裡，為世人保存了希望和情感。」
如今，美國種族衝突依舊處於緊張狀態，荷里活電影《馬丁路德金：夢想之路》（Selma）應運而生。哈珀．李的舊作翻新出版，實屬有此必要。
《挑》要今夏七月才推出，現已轟動出版界。英國書評家認為，無論哈珀．李的現狀如何，或者她是否受「壓」，總之，當年她的確曾經想過出版此書。我們尊重她，懷着興奮的心情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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