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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一跳也不能跳出十步，駑馬跑得再慢，也可以到達目的地，所以成功的關鍵就是堅持不懈。 資料圖片
《荀子．勸學》論學習之方法與應有態度曰：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①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②自得，聖心備焉。故不積蹞步③，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④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⑤，功在不舍⑥。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螾⑦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⑧，非虫也蟺⑨之穴，無可寄託者，用心躁也。
譯文
積聚土石而成高山，風雨便在那裡形成；匯聚水流而成深淵，蛟龍便在那裡生長；累積善行養成美德，就能達到心智澄明的境界，具備聖人的修養。因此，不累積每一步，就無法走到千里之遠；不積聚小水流，就無法匯成大江大海。駿馬一躍，無法跳出十步遠；駑馬連走十天，（也能到達千里，）成功的關鍵就在於堅持不懈。雕刻時若半途而廢，連枯朽的木頭也無法折斷；假若持之以恆，則再堅硬的金屬、石頭都可加以雕飾。蚯蚓沒有銳利的爪牙，也沒有強壯的筋骨，卻能夠向上鑽食土壤，向下啜飲地泉，這是因為心思專一的緣故。螃蟹有六隻腳，又有一對大螯，但若不借住蛇、鱔的洞穴，便無處容身，這是因為心思浮躁的緣故。
注釋
① 蛟龍：傳說中棲息於深水處、可引發洪水氾濫的水龍。蛟、龍本為二獸，相傳蛟可發洪水，龍能興雲雨，今多泛指為水龍。
② 神明：指澄明通達的一種精神境界，高如神明的大智慧。《荀子．性惡》：「積善而不息，則通於神明，參於天地矣。故聖人者，人之所積而致矣。」
③ 蹞步：蹞，「跬」之異體字。古時稱舉足一次曰蹞，兩足各舉一次為一步。
④ 騏驥：駿馬。
⑤ 駑馬十駕：駑馬，劣馬，鈍馬。十駕，十日之程。案：《荀子．修身》曰：「夫驥一日而千里，駑馬十駕，則亦及之矣。」唐人楊倞疑此句脫「則亦及之」四字，或是。
⑥ 舍：同「捨」，捨棄，引申為放棄。
⑦ 螾：同「蚓」，蚯蚓。
⑧ 蟹六跪而二螯：跪，本形容人兩膝着地的動作，泛指足部。螯，節肢動物的第一對足，狀如鉗，此指蟹鉗。案：《說文》曰：「蠏，有二敖八足。」《大戴禮記．勸學》曰：「蟹二螯八足。」此句「六」當為「八」之誤字。
⑨ 虫也蟺：虫也，「蛇」的俗字，《大戴記禮．勸學》正作「蛇」。蟺，同「鱓」，今作「鱔」。鮀、鱔均在泥土中作穴以居。
上文可分三個層次：（一）首先以「積土成山」與「積水成淵」兩個比喻作為襯托，引出「積善成德」的道理，正面闡明學習要腳踏實地，循序漸進，務以積累為法，持守善言善行，致使自己智慧澄明，具備聖人修養；然後再以「不積蹞步」與「不積小流」兩個比喻作反面論證，增強說服力。（二）分別以「騏驥」與「駑馬」、「朽木」與「金石」作正反對比，突出「不捨」的重要，說明為學需有堅持不懈、剛毅不屈的態度。（三）以「蚯蚓」與「螃蟹」作正反對比，闡述學習需有專心致志、心無旁騖的態度，即使先天條件差，如果用心專一，永不放棄，也可有所成就；反過來說，即使先天條件好，如果心浮氣躁，做事不專，終將一事無成。■謝向榮 香港能仁專上學院中文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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