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空間：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5-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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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組合」和着《茉莉花》的旋律跳扇子舞。作者提供

文：馬承鈞

周末，約友人去公園散步，見花圃裡有人圍觀，原來正在辦小型花展，其中有北方難得一見的茉莉花。只見它花色純白、清香襲人，雖然纖細柔弱素面朝天，卻給我一種玉骨冰肌、幽遠沉靜的感覺。誠如古詩所云：「茉莉天姿如麗人，肌理細膩骨肉勻」、「玉骨冰肌耐暑天，移根遠自過江船」......

也是巧合，穿過一片竹林，被河邊斜坡草坪上一陣熟悉的歌聲吸引了--是一個業餘合唱團正在排練，唱的正是我最愛的《茉莉花》，那優美的旋律和意境在薩克斯風伴奏下緩緩飄向四方：「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

附近有個英語亭，幾位正在與中國學生交談的外國人，也興沖沖聞聲走來，還不約而同跟着唱起來。其中一個用半生的漢語說：「如果問風靡世界的中國歌曲是哪一首，恐怕就是這首《茉莉花》！」

我驀然想起，今年元旦，大名鼎鼎的俄羅斯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在人民大會堂做第九次訪華演出，其中就有這首久唱不衰的中國民歌。而在香港、澳門回歸盛大慶典上，在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在上海APEC歡迎晚宴上，在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在美國發射尋找外星生命的宇宙飛船上，在悉尼歌劇院臨海廣場上，都曾響起《茉莉花》那委婉動人的旋律。

音樂超時空。《茉莉花》的原型是江蘇、安徽一帶的《鮮花調》，已有好幾百年歷史。它脫胎於民間，風趣俏皮、易記易學，大得百姓青睞。早在清乾隆年間，有本戲曲集《綴白裘》就刊有《鮮花調》，原歌詞是：「好一朵鮮花，好一朵鮮花，飄來飄去落在我的家，我本待不出門，就把那鮮花兒採。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卉怎及得他，我本待採一朵戴，又恐管花人來罵。」清道光年間「貯香主人」編寫的一冊《小慧集》裡還收錄了《鮮花調》的工尺譜，此乃《茉莉花》最早的歌譜了。

音樂無國界。發端於中國江淮地區的這首民歌，以其奪魂的韻致傾倒了世界。1768年，法國著名思想家盧梭就在他的《音樂辭典》中收錄了《茉莉花》。十八世紀末曾任英國駐華大使馬戛爾尼伯爵秘書的約翰．巴羅，聽到《茉莉花》後非常驚喜，他在1804年出版的《中國旅行記》一書中稱《茉莉花》是「最流行的中國樂曲」。意大利著名作曲家普契尼1924年創作的《今夜無人入睡》也融入了《茉莉花》的元素，美國著名薩克斯風演奏家凱利．金演奏的長達8分鐘的《茉莉花》響遍世界。上世紀八十年代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茉莉花》定為亞太地區音樂教材。

周恩來生前特別喜歡《茉莉花》，每當有人唱這首歌，他都聽得津津有味，露出嚮往之情。1965年他率中國政府代表團參加萬隆會議十周年慶典，點名要前線歌舞團隨行，當歌唱家在中國駐印尼使館舉行的聯歡會上唱起《茉莉花》時，按捺不住激情的周總理走下舞池翩翩起舞，贏得中外嘉賓一片喝彩，周恩來還動情地對演員們說：「我13歲離家，聽到你們這美妙的歌聲，使我再一次想起50多年沒回過的蘇北老家！」

清新淡雅的茉莉花以超凡的芳菲香飄人間，動聽的《茉莉花》則以脫俗的天籟之音感動世界。作為鮮明的中國文化符號，它贏得了各國人民的厚愛。《茉莉花》的經久不衰廣為傳唱，並非因為某個權威或階層的「力挺」，而是有賴於深厚的群眾基礎和文化傳承。它來自民間，擁有深厚的民族底蘊，而「愈是民族的，就愈是世界的」，正是這種鮮明的民族音樂屬性、流暢活潑的旋律和一詠三嘆的架構，凸顯兼收並蓄、雅俗共賞的魔力，也吻合全人類約定俗成的審美需求，因此贏得東西方人恆久的追捧。

《茉莉花》注定是一朵音樂奇葩，它不斷演繹出動人的佳話。2002年6月，在央視播出的《讓世界了解你》節目裡，時任江蘇省江都市委書記的紀春明唱起這首家鄉民歌，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斯坦福市市長戴夢龍被這優美的旋律征服了，表示要親自來中國聽聽這首民歌。11月9日，江都市舉辦國際龍獅邀請賽，真的迎來了戴夢龍先生與夫人，當他零距離聆聽了原汁原味的《茉莉花》後，高興地對人說：「美麗的《茉莉花》將我帶到中國來了，我也被江都的水鄉美景和民眾的幸福生活打動了！」當晚，戴夢龍與江都市長簽署了友好交流合作協議，《茉莉花》成了中美兩座城市聯姻的「紅娘」。

在今年3月央視的《出彩中國人》欄目中，由美國亞特蘭大市18位華裔女孩組成的「茉莉花組合」，以她們令人驚艷的美妙舞姿征服了所有評委和觀眾，更在網絡爆出一千多萬次點擊量--她們唱的正是《茉莉花》。據悉，她們和着《茉莉花》旋律跳的扇子舞在美國也大受歡迎，去年還闖入《美國達人秀》前四強。「茉莉花組合」的領隊告訴記者，「茉莉花」是中華文化的名片，她們要唱着《茉莉花》走遍世界，把友誼送到天涯海角！

今年6月12日，2015夏季特殊奧林匹克運動會大使授予儀式在上海舉行，37歲的江西籍影視明星劉濤，憑藉陽光靚麗的形象從群星中脫穎而出，榮膺「特奧會大使」稱號，在當晚的慈善宴會上，劉濤聲情並茂地演唱了別樣的《茉莉花》，博得一片叫好聲。另據悉，美國納什維爾交響樂團著名小提琴家伊麗莎白．斯摩爾、大提琴家張曉帆、鋼琴家羅伯特．馬勒組成的「SZM三重奏」，將於6月下旬來廣州星海音樂廳、深圳音樂廳舉行首度訪粵演出，他們將演奏《茉莉花》和各國經典曲目。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在以和平發展為主軸的今天，在世界不同地方、不同場合可聆聽到不同版本、不同形式的《茉莉花》，每個人的心都會隨着這優美音符而陶醉，也會萌生出和平發展的「世界夢」。不由想起柴可夫斯基的名言，「音樂是上天給人類最美好的禮物，只有音樂能夠帶來安寧和清靜」，這句話與詩聖杜甫之言如出一轍--「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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