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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維衡講述抗戰歷史。王宇軒 攝
深入山隘間 訪大量親歷者
過去十餘年裡,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經常驅車於山東膠東大澤山內,每遇到村落長者,都會去打聽搜集一個又一個抗戰故事。老人踏遍了大澤山的每一個小鎮,追尋塵封70多年的歷史記憶,並將這些故事用40餘萬字匯聚成了一部《草民的抗戰》。書中描繪了國軍、共軍、土匪等形形色色的抗戰人物,揭開了膠東地區國共兩黨地方武裝鮮為人知的抗日真相,留住了「草民」抗戰的民族記憶。■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宇軒 山東報道
謝維衡,今年66歲,山東平度人。1978年以「老三屆」的身份考入了山東大學中文系,1982年畢業後便扎根在平度。在當地宣傳部做新聞幹事期間,謝維衡走遍了平度大澤山山區,漸漸地迷上了發生在家鄉的抗戰故事,也開始留意搜集膠東地區的抗戰素材。
廣泛搜閱史料 探尋老八路
通過多年的積累,2009年,謝維衡開始籌劃寫一部關於家鄉抗戰的書,「為了掌握第一手的資料,我把膠東地區各地的黨史、文史資料都搜集到了。」謝維衡說。為了創作,謝維衡搜集黨史、文史資料20餘部,閱讀書籍上百本。
謝維衡深知,除了掌握文史資料外,一部歷史紀實文學更需要事件見證者口述佐證與還原。他經常驅車在膠東大澤山區,尋訪到大量當年敵後戰場的見證者。謝維衡找到的抗戰老八路就有20多位。「我經常會在山路上開車,曾經一位90歲高齡的老人為我指路,他一邊指我一邊開,只顧着看當年戰鬥的舊地,沒有仔細注意周圍環境,順着崎嶇山路將車一路開到山頂,回過頭一看身後是陡峭的山隘,真的太危險了!」謝維衡心有餘悸地說道。
患病帶藥採訪 「搶救」民族記憶
謝維衡在平度搜尋見證者時,每天清晨六點出發,下午四五點鐘回到平度家中。由於患有高血壓、糖尿病,謝維衡每次外出尋訪時都會帶着胰島素。謝維衡回憶道:「每天都會帶着藥,中午在外邊吃飯的時候,都會到衛生間扎上一針胰島素。」晚上回到家後,謝維衡會整理採訪筆記。「我老伴對我寫書很支持,但有時看到我為寫書忙碌到很晚,也會問我『都這麼大歲數還折騰啥呀!』可我每次一坐到書桌前就停不下筆來。」
為寫《草民的抗戰》,僅採訪筆記,謝維衡就用大稿紙寫了800餘頁。「很多老八路老國軍都已經80餘歲了,有的90多歲了,就在我寫書期間一些老兵相繼過世,我們需要緊急搶救塵封半個多世紀的民族記憶。」謝維衡惋惜地說道。
在創作期間,正逢自己的小孫女出世,謝維衡要去上海幫忙照看孫女,他把能帶的資料都托運到上海,「每次上飛機的時候,我的行李都超重。」謝維衡笑道。
40萬字意猶未盡
歷時十餘年的尋訪與撰寫,40餘萬字《草民的抗戰》於今年1月出版問世,謝維衡以紀實文學的方式向人們描述了一個悲壯慘烈、觸目驚心的膠東抗日戰場。談到書名釋義時,謝維衡說:「在膠東戰場上,無論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的地方武裝,都是由一群最質樸的『草民』組建起來的。沒有『草民』的積極響應,任何一個黨派都無法扛起抗日大旗。」在抗日題材文藝作品氾濫的今天,不少粗製濫造的「抗日神劇」頻頻出現在熒幕之上,將抗日史實過於誇張娛樂地展現給觀眾。謝維衡認為,抗日戰爭的勝利是中華民族以巨大犧牲換取的,過程極其悲壯慘烈,民族記憶不應該也不允許被過度商業化與娛樂化。
雖然《草民的抗戰》囊括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但謝維衡仍然認為40萬字還是不夠,還是漏掉了很多好的故事、百姓的故事,沒有被挖掘出來。謝維衡說:「關於抗戰,我還有十幾個題目要寫,恨不得再回到四五十歲的時候,這樣就能每年創作一篇長篇文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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