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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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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場域城市主義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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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ing Chinese Cities: Potentials of Field Urbanism》作者:Renee Y. Chow,出版:Univ Hawaii Pr

──讀《變革中的中國城市》有感

文:李夢

第四街(Fourth Street)坐落在伯克利灣區,又稱「商店街」。街上雲集了眾多畫廊、精品店和成衣店等,是時尚和藝術愛好者的必經之所。Renee Chow 與友人合建的 Studio Urbis 正位於這條街上。

與其說 Studio Urbis 是一個工作室,倒不如說它是創辦者理念的直觀展示。建築在Renee Y. Chow 和友人眼中,不只關乎磚石草木,更在相當程度上宣示了房屋與屋主、個體與空間的關聯。身為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建築系教授的 Renee Y. Chow,在今年六月出版的專著《變革中的中國城市──論場域城市主義的潛力》(Changing Chinese Cities: Potentials of Field Urbanism,以下簡稱《變革》)中,以北京、上海和天津三座中國城市為例,解釋了「場域城市主義」(Field Urbanism)這一新概念在中國都市環境中的可行性。

在「場域城市主義」之前,關於城市和城市化的討論中,已出現「景觀城市主義」等概念。按照瓦爾海德姆在《景觀城市主義》一書中的講法,未來建築學的發展將愈發趨向跨學科和跨專業,對於城市化的探討也將在更多元和更具包容性的方向上愈行愈遠。「場域城市主義」這一概念正是建構在多元和交叉學科的基礎上,涉及建築、美學甚至心理諸多領域。

在作者看來,「場域」的含義可以在科技領域探討,也可以在人文和自然景觀領域發掘。當實打實的數據分析與不按常理出牌的藝術設計相遇,兩者在邏輯和思維方式上的差異被激活。因這一張力而生出的空隙,足夠承載諸多兼具觀賞及實用性的建築樣本。「場域城市主義」意在強調不同領域及語境「互動」(interact)和「聯繫」(connect)的重要性。此處的「聯繫」,既指向空間(比如都市中人與建築的互動等),也具備某種時間性(如傳統與當下在同一空間中對撞)。

書中,作者以北京胡同為例,解釋「場域城市主義」中的「關聯性」如何在空間和時間這兩個向度上呈現出來。胡同曾經是中國北方城市頗具代表性的街道樣式:它將一個個四合院串連起來,與都市個體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日日要在這窄窄一道巷子裡出入;那些或關乎家國天下或男歡女愛的秘聞或八卦,也藉由這些曲折繁複的街巷,在「牆裡」及「牆外」之間傳遞。可以說,胡同和四合院不單滿足了昔日京城居民的居住需求,也在相當程度上為其心理訴求(獵奇或獲取資訊)提供便利。甚至,胡同中四合院那種方正規整的設計,與中國傳統文化的保守和嚴整亦不乏契合之處。藉由「胡同」這一物件,建築學、心理學乃至文化歷史諸場域,得以交疊。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上海的弄堂和福建的土樓等。作者敏銳意識到傳統建築在實用性以外的價值,並試圖在當代城市空間中復興這種多場域交疊的建築模式。伯克利的Studio Urbis即是一例。它既是建築師和設計師的工作室,也是概念和理念的展示地,在商用和藝術之間不斷尋找平衡。

其實,中國的城市設計者們已然意識到建築的多功能特性。北京的單向街和廣州的方所兼具「書店」和「藝文空間」兩項功用;成都的「小酒館」既是酒吧,也是成都搖滾樂的發源地和視覺藝術家的聚會地。我們有理由對「場域城市主義」在中國地方發展抱持樂觀態度,更期待在中國眾多二、三線城市中見到這類「多功能」及「多語境」的建築和文化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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