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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野秋
很多人都曾經租過房，或者正在租房。
通常，一個人所住的房子是租或買，只要看屋內家具的價值、在家居佈置上所花的心思，以及衛生整潔的程度上，基本就可以判斷出來。當然這些判斷也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
朋友小劉從外地到深圳打工多年，後來終於與人合夥開了公司做點小生意。
在深圳的十幾年裡，小劉一直輾轉地在各處租房子住，據我所知，他租過的房子將近十處。小劉在城中村與人合租時曾邀請我去作客，後來搬到現在高檔公寓裡的兩百平米的大房子時，也請我去喝茶。
從以前的單身一人，到現在有了老婆孩子；從以前的狹窄單房，到現在的公寓大屋，小劉所租的房子空間變得大了很多，但是屋內的髒亂卻一成不變。所有的家具都是東拼西湊的廉價物，款式和顏色搭配更是絲毫不講究，亂七八糟地堆在屋內，加上各種公司的產品樣辦，家不像家，倒像是一個不分類的二手市場。女主人一臉的無所謂，雖然穿得還算整齊得體，在屋內彷彿不是女主人，而是二手市場的售貨員。
和小劉聊起家居佈置、清潔衛生等話題，小劉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是租的房子，佈置那麼好，打掃那麼乾淨幹嗎？再好也是幫房東做的，那我不成了傻子嗎？既然房子不是我自己的，不管住多長時間，能將就還是將就吧。」
後來我再也沒有到小劉家去過。
女性的抱怨總是時時能聽到。
在聚會上就聽得一個平日看上去挺穩重的小姑娘焦慮地向周邊的人訴苦，說因為房東要漲房租，她急急忙忙地找了一套便宜的房子就搬了過去，然而又覺得新搬的房子有各種不好，又在準備尋找新的房子搬家。我冷耳旁聽，得出的結論是，小姑娘覺得，不管怎麼搬家，別人的房子終歸不是自己的家。
最近到過另一位文友的家，也是租的房子，卻與小劉和小姑娘二人有天壤之別。
文友的家租在已有近三十年歷史的舊小區裡。那一片的小區早期規劃得不大好，樓層低矮，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頗近，室內的光線也不大好。
然而一進屋，便覺得眼前一亮。文友在她小小的陽台上種了花草，除了深深淺淺的紅色外，還有藍色的、黃色的、白色的、橘色的......花兒雖然不多，但入眼盡是明亮鮮艷的顏色。而花草的綠意又延伸至屋內，書櫃和茶几上都擺着雅致的蘭花，幽幽地散發着清香，配合着幾件簡單卻不失品位的家具，整個屋子讓人感覺簡潔而高雅。正應了那句「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文友招呼我們坐下，沖茶給我們喝，氣定神閒的樣子和屋子的氣質極是相襯。談笑間，她不時和她的愛人的對視又讓屋子裡充滿了溫馨。
有人忍不住八卦地問，又不是自己的房子，交了房租，還替房東把房子收拾得這麼漂亮，難道不覺得吃虧嗎？文友淡淡一笑：「人生在世，沒有什麼是真正屬於誰的，房子也一樣，租的買的都一樣。再說，我住在自己親手拾綴出來的漂亮屋子裡，怎麼會吃虧？」
所謂的「吃虧是福」，正是說文友這種豁達的心態吧！
我自己也曾住過單身宿舍，也曾租過房子，也曾在房租、產權這些凡俗的瑣事上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細細想來，那些浪費掉的時間和精力實在是不值得。正如那位文友所說，人生在世，沒有什麼是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
其實如今中國的房子產權也不過七十年而已，糾結在「租的」和「買的」之間並沒有多大的意義。說到底，我們的心在哪裡，愛在哪裡，家才在哪裡。不管什麼樣的房子，都不過是我們暫時棲身的所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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