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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當代舞蹈團CCDC舞蹈中心高級經理張月娥。 趙僖 攝
製作多而演出場地不足一直是近年來擋在本港表演藝術發展道路上的攔路虎，為了繞開此「虎」，一些藝術家與藝術團體將眼光投向了文化及創意產業發展如日中天的內地一線城市，意圖大膽出走「曲線救國」。但由於兩地市場、運營、制度等方面所存在的客觀差異，想要在內地站穩腳步，闖出一片天實非易事。日前，城市當代舞蹈團CCDC舞蹈中心高級經理（中國舞蹈發展計劃）張月娥特在香港藝術行政人員協會推出的「藝術行政管理系列講座」上，分享了CCDC在北京及廣州的奮鬥過程，希望能為業界帶來新啟發。■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趙僖
據最新數據顯示，去年康文署16個演藝場地中有13個使用率高達95%，而香港文化中心、香港大會堂、沙田大會堂等熱門表演場地的申請失敗率則逾七成。演出空間匱乏導致優秀作品無法延長演期累積口碑，亦無法在觀眾的檢驗下進一步自我完善，甚至難以增加票房平衡收支。演期短同時還會造成舞台佈景頻繁更替中的浪費，作品製作前期投入的不足等問題，令香港表演藝術發展停滯不前，進入惡性循環。為了走出怪圈，拓展觀眾群，追求藝術上的創新，建立國際性舞蹈交流平台，CCDC早在香港回歸不久後，就展開了「中國舞蹈發展計劃」，希望透過該計劃充分調動兩地資源，達到優勢互補，塑造內地、香港嶄新的國際現代文化形象。
藉藝術節創造演出機會
目前，CCDC在北京及廣州都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分別是「北京舞蹈雙周」與「廣東現代舞蹈周」。兩大據點不但凝聚了一撥又一撥新生舞蹈力量，發揮着獨特的藝術影響力，而且成為國內外現代舞交流紐帶，全球各地的舞蹈家、創作人才、藝術節總監、策展人、買手都可以在這扇視窗中了解中國現代舞的最新動向。然而，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啟動計劃之初，在不熟悉當地市場制度，沒有人際網絡的情況下，處處碰壁無疑是家常便飯。想起為了節省開支，在夏日炎炎搭建舞台時都不捨得使用劇場冷氣的日子，張月娥說：「無論北京還是廣州，我們做藝術節都是因為只有藉着藝術節，才能自己給自己製造演出機會，把香港的作品帶到內地。」
即便今天內地市場對表演藝術的需求與日俱增，但喜歡現代舞的觀眾始終沒辦法和話劇、音樂劇，甚至傳統戲劇等藝術形式愛好者的數量相抗衡。可想而知，十九年前要在內地推廣現代舞所要面對的挑戰是多麼嚴酷。據張月娥回憶，很多劇場負責人一聽到現代舞三個字，第一個反應就是能不能賣座。基本上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藝團，如雲門或荷蘭舞蹈劇場，絕大部分劇場都沒有意願引進現代舞。她分析說：「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是，內地多數劇場雖然有建設預算和營運預算，但很多時候沒有節目預算，購買節目首先要考慮的是能否收回成本。反而藝術節通常會有購買或資助節目的預算，所以只有在藝術節的平台上，現代舞才能贏得演出機會。」
遊走灰色地帶推廣現代舞蹈
1999年，CCDC「中國舞蹈發展計劃」開始在北京創辦屬於自己的展演周--「北京現代舞周」。規模儘管不大，但吸引了北京各大院校主修舞蹈，對藝術滿懷熱誠的青年人。第二年、第三年這個網絡越織越密、越拓越廣，全國各省市都有學生希望能夠參與其中。直到2003年「SARS」來襲，所有展演都不得不暫停，機緣巧合下北京展演周2004年遷移至廣州，化身為「廣東現代舞周」。2008年，「北京舞蹈雙周」以隔年主辦國際或全國性舞蹈展演的形式回歸，更於2012年擴展至教育周和展演周，自此CCDC旗下的兩大藝術節可謂雙劍合璧。但時至今日，哪怕京廣兩地的藝術節平台已經在內地頗具影響力，可尋找適合藝術節或現代舞的表現場地依舊是最讓張月娥及「中國舞蹈發展計劃」工作團隊頭痛的問題。
張月娥表示，散佈在北京、廣州等地的小劇場雖如雨後春筍，可惜這些演出空間都是為戲劇而設，與大型劇院的多功能廳一樣，其技術的配備都很難配合現代舞的演出需求。再加上，上述場地的租金高昂，每日平均費用為五萬至六萬人民幣，而且冷氣等其餘費用另計，所以很多時候現代舞演出都不得不在內部劇場做半地下式的演出。「內地的劇場大致可分為正規劇場和內部劇場兩類，正規劇場即有演戲資格的劇場，這類劇場通常最少可容納一千名觀眾。但真正適合現代舞演出卻是觀眾席在四百至五百個之間的小型劇場。問題是，小劇場大部分都是內地劇團或舞團用於自身排練及演出的內部劇場，這些劇場的使用率較低，卻不可以進行商業演出。所以我們不能在購票網站公開售票，只好設立自己的訂票、印票制度，在灰色地帶求發展。」張月娥介紹道。
雖然在北上謀發展的過程艱辛而曲折，不時會被顧及先行「地產商式」的部分劇場拒之門外。但在長時間的努力之下，CCDC中國舞蹈發展計劃所取得的成績又令人覺得興奮。張月娥透露，未來不僅會堅持辦「北京舞蹈雙周」和「廣東現代舞蹈周」，還會爭取打造珠三角的現代舞文化品牌。而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不管內地或香港，獨立編舞愈來愈多，這類創作人才很難用個人的身份去做推廣。一是由於獨立編舞產量少，二是創作持續性不穩定，三五年內可呈現好作品的時機不確定。所以CCDC正在努力把年輕藝術家聚攏在一起，用地區品牌的方式把他們介紹出去，在市場上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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