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細雨紛飛的季節，從上海開車到烏鎮，參加了以「烏托邦．異托邦」為題的烏鎮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
好幾年沒到烏鎮了，初次到這個保存了一些舊面貌的古鎮，立時被它的古樸所吸引。這鎮過去應是住着一些富有人家，生活自給自足，也非常重視孩子的教育。走進鎮的圖書館，牆上仍保存着從前鎮裡考取過公考功名的子弟嘉許牌匾，光宗耀祖，也是鎮的驕傲。
烏鎮的水鄉特色，曾是作家茅盾的兒時記憶。烏鎮是他的家鄉，現在他的紀念館和墓葬地也在鎮口。他的回憶錄裡記寫小時候醒來聽到的艇過河聲，還有櫓打水聲，給他帶來安慰。但或許茅盾沒有想過的，是烏鎮今天秉承了文昌文曲的傳統，搖身成了當代國際及中國藝術的展場。
烏鎮的西柵等舊地方改裝成藝廊、展館和表演劇場，足夠擺展國際藝術家的作品。是次展覽有不少國際知名的藝術家參與，包括荒木經惟、崔有讓、奇奇．史密斯、比爾．維奧拉等。但部分參展的是舊作，像達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的《最後的晚餐》，和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的《精神之屋》等。但必須說當展場把阿布拉莫維奇的行為藝術錄像放在一個偌大的樓房裡播放時，那份在她自己身上引發痛苦的行為，仍是十分動人的。最喜歡的作品還是林瓔（Maya Lin）的裝置《針河-長江》。林瓔在飛機上俯覽長江，簡潔有力地用細針如幾何長線勾畫了長江的走勢和形狀，厲害。還有徐冰的錄像作《蜻蜓之眼》（預告片）和動畫《漢字的性格》，有力、清新、可觀。《蜻蜓之眼》把監察錄影機鏡頭下城市實況的千奇百怪，事先張揚地剪輯成劇情片，也如鐵畫銀鈎，一新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