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戴倫。廖晨琳 攝什麼！我成為了觀看過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演出的一員？
瑞典時間10月13日下午1點（香港時間10月13日晚上7時），美國詩人、傳奇民謠、搖滾創作歌手卜戴倫（Bob Dylan）（原名勞勃．艾倫．齊默曼）（Robert Allen Zimmerman）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諾貝爾評委會對他的評價是「在偉大的美國歌曲傳統創造了新的詩意(having created new poetic expressions within the great American song tradition) 」。
首先為之沸騰的估計是他的樂迷們，今年75歲的卜戴倫是第一位獲諾貝爾文學獎的音樂家，如果來個奧斯卡金像獎加金球獎加葛萊美獎加諾貝爾獎大滿貫，那麼第一位得獎者也是他，可能若干年以內都不會出第二個。但許多介紹卜戴倫的資料中，都遺漏了一點--他是一個詩人。
珍貴的一面之緣
卜戴倫獲獎，勾起了我這名小粉絲中學的回憶。第一次聽老爺子的歌是高中時期，本應該好好為了高考衝刺的我，竟變得無心向學，終日沉迷在聽搖滾、逛電驢的生活中。那時，我有一位同樣愛聽被其他同學認為小眾音樂的朋友肥天，我和她經常交換歌曲，她當時給了我奧立佛斯通電影《天生殺人狂》裡的一首插曲《You Belong to Me》，沙啞且懶洋洋的聲音，其中還穿插了男女主角第一次聊天的對話，而演唱者正是卜戴倫。我感到十分特別，一查， 原來是戴倫翻唱美國傳統音樂歌手喬斯塔福德（Jo Stafford) 1950年代的名曲 《You Belong to Me》。年少無知的我再搜尋了關於卜戴倫的背景，才知道他的傳奇--1962年發佈了首張專輯，以及其被世人認為的反抗民謠，如《答案在風中飄蕩》（Blowin' in the Wind），雖然他否認了自己是反叛文化代言人。此後，還通過豆瓣搜尋觀看了馬丁史柯西斯的傳記電影《迷途之家》(No Direction Home)。
時間來到2011年4月，卜戴倫《永無熄止的旅程》(Never Ending Tour )演唱會巡演至香港，場館是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距離他上一次（1994年）在香港紅館的演出，整整17年。以前從未想過有可能觀看到卜戴倫現場演出的我，和許多特意從北京、上海飛來的樂迷一樣，十分興奮。Bob Dylan戴着牛仔帽，手裡握着口風琴，安靜地唱了一晚上。曲目包括《Gonna Change My Way of Thinking》，《It Ain't Me, Babe》,《Things Have Changed》，《 Tangled up in Blue》，《 Rollin' and Tumblin'》，《Simple Twist of Fate》,《High Water》（or Charley Patton）， 《 A Hard Rain's A-Gonna Fall》，《The Levee's Goonna Break》，《If You Ever Go To Houston》，《Highway 61 Revisited》，《Spirit on the Water》，《My Wife's Home Town》，《Thunder On The Moutain》，《Ballad of a Thin Man》等10多首。下場後，樂迷們大呼encore，他才又返場唱了兩首，包括標誌着他音樂創作轉向搖滾樂的《Like a Rolling Stone》，這首曲也被《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評為史上500首最偉大的歌曲第一位，以及最後一首《Forever Young》。有的樂迷笑說本次演唱會發大水了，因為卜戴倫唱了很多首和水有關的歌。觀看演出意義不在於唱了什麼歌曲， 或是表演得如何，而是，能在他70歲之時欣賞到他現場的演出，樂迷們以到場的方式向這位傳奇致敬。
答案在風中飄蕩
而此後，我最想看的是傳說中卜戴倫的秘密檔案。據說今年，這份資料被美國中南部的奧克拉荷馬州一個組織以大約1500萬到2000萬美元的價格獲得，包括了他的通信、錄音、電影膠片、照片、歌詞等近6000份珍貴檔案，待整理2年以後公諸世人。
值得一提的花邊新聞是，卜戴倫的孫子Levi Dylan，並沒有延續爺爺的音樂視野，而成為了知名模特。而他的另外一個孫子Pablo Dylan，在2011年，發行了自己的說唱混音專輯，Pablo在接受採訪時說爺爺就是「那個時代的Jay-Z」。 不知道他爺爺怎麼想的呢？
近年來，每當諾貝爾文學獎即將揭曉之際，都有許多人關注村上春樹是否能拿獎，如果沒有拿獎，則被形容為陪跑。但要說陪跑，卜戴倫自1996年第一次被提名後，至2002年，連續陪跑6年（6次提名競逐諾貝爾文學獎）。雖然諾貝爾文學獎官方對他的評價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但在expecting rain網站上，戈登．鮑爾教授公佈了他為卜戴倫撰寫的提名信，更能詮釋他的獲獎價值：「雖然他（戴倫）作為一個音樂家而聞名，但如果忽略了他在文學上非凡的成就，那麼這將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事實上，音樂和詩是聯繫着的，戴倫先生的作品異常重要地幫助我們恢復了這至關重要的聯繫。」用卜戴倫自己的話說： 「我覺得自己先是一個詩人，然後才是個音樂家。我活着像個詩人，死後也還是個詩人。」
許多人還是想深究為什麼一個搖滾歌手能獲諾貝爾獎，答案在風中飄蕩吧。■文：廖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