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崇年《御窰千年》為元青花「歸根」

2018-02-05

■閻崇年在新書發佈會上介紹自己的著作之餘，亦講述中國的陶瓷文化。

英文單詞「China」既指中國，又指瓷器，中國與瓷器，甚有淵源。瓷器在中國的歷史源遠流長，可以說是中國重要的文化符號。要了解中國文化，瓷器是必不可少的。著名歷史學家、央視《百家講壇》主講人閻崇年最近出版了一部關於瓷器的新書，名為《御窰千年》（下稱《御》），他眼見從文化角度出發而談論瓷器的書籍並不多，遂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出發，以御窰為出發點，論盡中國博大精深的瓷器文化。■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朱慧恩

「《御窯千年》並不是一部陶瓷史，而是探討宮廷與御窰瓷器歷史與文化之間的關係。」閻崇年在書中的序如此寫道。研究歷史的他，把瓷器與文化結合，在他看來，陶瓷不單止是一種器具，更是締造中華文化一個缺一不可的角色。《御》共分為四個單元，共十六講，包括宋代兩講、元代兩講等，最後以「瓷器之路」一講為結尾。除了文字的詳細解說外，亦配一百多幅插圖，圖文並茂，生動地向讀者詳述了中國瓷器源遠流長的發展歷史以及展現中國陶瓷重鎮景德鎮御窰的風采。

瓷器技術貢獻大

在當天中華書局的新書首發儀式暨「歷史長河中的御窰之魂──閻崇年、鄭培凱對談」講座中，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諮詢委員會主席鄭培凱及閻崇年從歷史的角度出發，就中國御窰瓷器的發展及特點進行對談。席間，鄭培凱提出了一個觀點，他指出我們在學習中國歷史時常常提到的四大發明是有問題的，談及中國四大發明時，陶瓷並沒有佔一席位，而他認為那種製造瓷器的科技發明對於全世界來說都有着非常大的貢獻。「瓷器和陶器分別非常大，燒製瓷器的溫度必須達到1,200至1,300度，古人能夠做到，是非常厲害的科技發明，而西方人就只會做陶器。」鄭培凱說。

而閻崇年亦肯定這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技術，對於瓷器為何珍貴，閻崇年認為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就如鄭培凱所說，燒製時所要求的溫度十分高，例如燒製御窰青花，便必須在1,200度以上，在古代來說，要達到這樣的溫度，難度非常高。至於第二個原因，則在於瓷器數量稀少。「物以罕為貴，很多瓷器就只有一兩件。」他說。而今次閻崇年特別選取了御窰作主題，只因御窰跟宮廷史的關係更為密切。

雍正追求雅致

御窰，是皇朝時代燒造宮廷用瓷的機構和窰場。瓷器如此珍貴，不僅僅只是用具，更是時代與皇帝個性的反映。「就以清代來說，康熙、雍正、乾隆的風格便全然不同。」他說。康熙御瓷，恢宏麗雅；雍正御瓷則追求雅致，洋溢着恬淡超然的氣息；至於乾隆御瓷則華彩藻麗，繁縟繽紛。閻崇年表示這些御瓷的風格迥異，代表了每個時代的文化、社會面貌特徵以及皇帝的個性。

而閻崇年表示，上述三位皇帝中，一般會認為雍正的瓷器是最好的。他提到其中在書中介紹過的一件名為「清雍正瓷胎畫琺琅柳燕圖碗」的瓷器。這件瓷器「以琺琅彩畫出一幅花紅柳綠、春燕雙棲的生動景象。」「雖然造型簡約，卻是雍正『內廷恭造之式』的一個典範。」「這是雍正最喜歡的瓷器，達到藝術的最高境界。」閻崇年說。

至於談到慈禧與瓷器，他則表示當時的瓷器總結來說就是格外豔麗和秀美，突出女人味。慈禧太后秉政時，御窰所燒造的瓷器主要是「二婚三壽」的喜慶瓷器，圖案以花鳥為主，色彩大紅大黃，格外豔麗和秀美。

元青花根在中國

談到元青花，閻崇年用到了「遺憾」二字。他認為元青花雖出在中國，但卻缺乏相關記載。他說：「元青花是源於中國，但元代、明代、清代均沒有記載，一談到青花，會說到永樂、宣德的，又或者是清朝順治、康熙的，卻沒有一個會說是元青花。」他說。為了證明元青花瓷出現於元代，閻崇年在書中從文字、窰址、實物、紋飾這幾方面詳細地論述，以證明上述觀點。

席間，閻崇年提到一個問題，就是關於元青花的顏色。在書中，閻崇年提到「元青花以藍色紋色、大量留白為特徵」，原來這跟蒙古族「崇白尚藍」的習俗有關。「這帶有明顯的草原文化特徵。如俄羅斯艾爾米塔什博物館收藏的元青花纏枝蓮花雜寶紋蒙古包，以及元青花扁壺、靶杯，都具有馬上民族的特色。草原文化再現，讓人耳目一新。」

跨界別研究

作為歷史學家，閻崇年向來精於研究歷史，《御》一出，有人笑指他連別的界別也研究了。他認為有關專門研究青花瓷的書已有不少，謙稱自己也不班門弄斧，倒是透過瓷器談中國文化，「我沒有單純地只談瓷器，而是透過文化說瓷器，又從瓷器說文化。」閻崇年說。而鄭培凱亦認為《御》確實是雅俗共賞，一般的讀者都能看懂，能把瓷器和歷史之間的關係清晰地向讀者呈現。

閻崇年醉心研究瓷器與中國歷史文化的關係，並把研究所得集結成書，與讀者分享，談及自己最喜愛的瓷器，他表示自己喜愛元青花。「我多次到內蒙古和外蒙古的草原，氣勢磅礡，令我感受甚深。我最愛元青花，它像蒙古草原一樣，都是如此的大氣。」他說。

他補充道，寫這書時，他有感每個中國人或多或少都應該對陶瓷藝術有認識，皆因瓷器是中華文化的締造者之一。閻崇年多次到過景德鎮看陶瓷，看遍72道工序，令他最深刻的是燒窰，熊熊烈火，甚是壯觀。「我在書裡說御窰不姓『皇』，而是姓『新』，景德鎮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為不斷創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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