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興趣讀哲學系，但哲學系出來有何前途呢？」一位中六同學真誠地向我請教。作為社工，當然多謝她與我分享着她選科的掙扎，但另一方面，卻對學生選科的關注有點感觸。
每次被學生問到有關前途問題時，我總想跟他們探討什麼叫有「前途」？「前途」是怎樣定義的？「前途」與「興趣」、「能力」又是怎樣的關係？其實，大部分同學關心的前途問題自然與「錢」掛鈎。記得有學生分享過：「如果我的文憑試成績不足以讓我入到心儀的科目，那我就選讀教育吧！」這讓我滴汗，教育對筆者來講，是一份具知識、具熱誠，並影響生命的工作，但眼前這個學生並非對教育有興趣，亦不見得喜歡面對學生，只是對教師的收入充滿憧憬，何時我們的教育變得如此廉價呢？
有中五生自小已熱愛跳舞，不但積極擔任校內舞蹈學會的委員，甚至在校外跟舞蹈老師學跳舞，每星期的練習雖令她疲憊不堪，但她卻樂此不疲。她那閃閃發光的眼神，眉飛色舞的表情，與讀書時候表現出來的死氣沉沉形成強烈的對比，令我不禁追問她的夢想會否想成為一位舞蹈家？
她很堅決地搖頭，令人好奇箇中因由。原來，她自小承受着家長望女成鳳的包袱，因她是家族中學歷最高，亦被視為最有前途的人，即使她多年的學業成績一直徘徊於升班與留班的邊緣，但家人仍寄望她可以成為醫生，為家人爭光，亦藉此脫貧。家人常告訴她，只要她成績好，她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惜，成績卻是她最挫敗的記號。夢想，對她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在香港這個競爭激烈、經濟掛帥、講求效率及實際型的社會，我們的學生埋頭苦幹，營營役役，為的是獲得一張社會的入場券。有些人渾噩度日，迷失方向；有些信奉金錢至上，不屑夢想的價值；有些學生雖有夢想，但擺脫不了生活的逼迫。
面對社會結構性的問題，我們仍想力挽狂瀾，至少我們容許學生發夢，接納他們各式各樣的幻想，一起發夢、尋夢、圓夢，因為我們深信每個人有屬於自己的舞台。
最後，和大家分享一個故事。在一個神秘的國度，裡面住着不同種類的動物，有大象、企鵝、金魚、猴子、小鳥等。他們各有天分，各施其技。有一天，來了一個男人，他說：「我們來舉辦一個比賽，看誰是最厲害的動物。為了公平，大家都要比拚相同的項目，就是爬上那棵樹。」
你想像到動物的反應嗎？你見過金魚爬樹嗎？你，想成為那個男人嗎？
撰文：香港家庭福利會註冊社工鄭鍾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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