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然
認識凌逾,有點偶然。最先是她投給《香港文學》一篇文學評論,讓我驚異於她視角的銳利,角度的新鮮。當時並不清楚是何方神聖,後來參加在河南焦作舉行的世界華文文學高峰論壇,才在會上結識。那時,她雖然是中山大學艾曉明教授的博士生,口才理應了得,但給我的感覺是很客氣,且有點羞澀。後來她 堅 持 進修,跑到北京,去讀趙稀方的博士後,那種毅力,讓我印象很深刻。在內地研究香港文學的學者當中,我的眼中,她是很出色的一位。她如今已是廣州華南師範大學教授,帶博士後的博士生導師了。
客氣,是因為每回去廣州開會,她例必盡東道主之義,款待我們;有一次,還請我們幾個,袁勇麟、曹惠民、劉俊和我,去唱卡拉OK,所有的人都唱得七歪八倒,凌逾的歌喉第一次聽到,令人刮目相看。
認識她很久之後,才知道她是梅縣客家人,我祖籍也是梅縣旁邊的蕉嶺,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期,一度併入梅縣,後來又分開了。我雖然並不在家鄉出生,也從沒有在那裡生活過,沒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但確認她有客家口音之後,感覺自然不同,就好像是回到故鄉一樣,滿耳都是我小時慣聽的客家話了。
她有客家女性的幹練本色,雖然漸漸相熟,但我始終弄不清楚她的簡歷,比方她是否在家鄉出生,又在哪裡上學,怎麼到華南師範大學當教授?這些都不清楚,也從沒問過,我以為這些都不重要,交往,只要意氣相投,就可以了。何況她研究的強項,令我感佩呢。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在南京大學的研討會上,她受大會委託,做閉幕式上的學術發言,她認真準備,效果非常好。這應該是她首次作這樣大會總結,她的一派從容鎮定,也從側面印證了她平時在大學課堂上的風采。我並沒有聽過她講課,但參加過她與幾個碩士生在華南師大的交流,和在香港的訪談,我感覺到她引導和提問的力度,切入的時段,也都掌握得恰到好處。也許也正因為如此,看得出在一起的年輕學子對她的敬畏感,這種敬畏並不是表露得很明顯,而是可以體味得出來的。
雖然身為老師,但不要覺得她是個學究型的教授,她還是很能夠享受生活的。有一次因急事打電話,她說正在買菜。我笑問,教授還要自己去買菜?她說,教授也要吃飯呀!民以食為天,明白。有一回在廣州,她駕車帶我去沙面喝星巴克的咖啡,記得是冬天,客人川流不息,大多是年輕人,有人捧着杯子匆匆走過尋找座位。窗外是花圃,紅花粉紅花黃花各色的花綻放,咖啡香味嬝嬝飄散在室內,讓我懷想起巴黎的咖啡座。為了獎勵兒子,她還帶着他去瑞士旅遊。當然,我是拜讀她有關文章後才得知的。
在內地頻繁的文學交流不必說了,到國外進行學術切磋也是常事,韓國、保加利亞、捷克、匈牙利、奧地利都去過開會,那年還去美國柏克萊大學訪學一年。靠近廣州的香港更不用說了,中文大學、嶺南大學的研討會也都請過她與會,當然,《香港文學》創刊三十周年慶典也邀過她參加座談會,更不用說每年的書展了。雖然來去匆匆,但看來她在學術道路上已經穩步前進,更大的成就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