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的一齣電視劇《武媚娘》，曾紅遍兩岸三地，一塊在西安市西北50公里的乾陵上，矗立已逾千年的「無字碑」。兩者所講的，皆屬一代女皇帝-武則天。
武則天是中國唯一的女皇帝。她是一個傑出的女人，她有美麗的外貌、絕頂的才能和過人的智慧，而且心狠手辣，可以做到六親不認。
她由太宗的一位才人，爬上高宗皇后之位，已相當傳奇，再以強硬的手段鞏固地位，最後取李唐江山而代之，改國號為「周」，索性建立屬於自己的王朝。
唐高宗李治和武則天的合葬墓乾陵上，有兩塊石碑，西面一塊為「述聖碑」。碑文是歌頌唐高宗的功績，由武則天撰文。東面的一塊是武則天的「無字碑」，為她自己所立。此碑乃由一塊完整的巨石鐫嵌而成。碑高7米，重約百噸。碑額有八龍垂掛，碑側各有《升龍圖》。不過，碑面卻無字。
究竟武則天立「無字碑」的原因是什麼？一說是武則天認為自己功高德大，不容易用文字所能表達；二說是武則天自知罪孽深重，刻了碑文恐怕更招世人唾罵，還是不寫為好；三說是武則天自豪地想，就讓後人去評說她的一生吧。
我看過由吳浩然所寫的《武則天的政治學》，他把武則天歸納定性為：
「她是嬌嫩美艷的情人、她是心如蛇蠍的母親、她是淫蕩滔天的浪婦、她是開明聖賢的女皇。」
畢竟，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前無古人，相信亦後無來者了。她一生的權謀掙扎、拚搏鬥智，到以一女性身份入主朝堂，讓天下鬚眉皆要向她俯首下拜，只因她具有過人政治智慧，以及超人的謀略與膽識。
武則天的一生，可分為以下幾個階段：
首先，是武則天入宮為太宗才人，至成為高宗皇后；
其次，是在皇后之位上，努力鋪排成女帝之路；
最後，是在帝位上的施政，有功有過，終至還政於唐。
武則天之父替她取名「則天」，乃是據《論語．秦伯》中「唯天為大，唯堯則天」一句。即是說有堯之才德，才可法天。他是希望自己的女兒日後能主天下，當然他的願望成真了。
她初入宮，曾向大唐獻制伏烈馬之計。即是她要鐵鞭、鐵錘和匕首三物。若鐵鞭不能策之，鞭錘亦不能服之，就用匕首殺之，因留下此馬又有何用？
她此舉即令太宗對這14歲小姑娘擊掌，讚賞其膽略氣魄。此事何嘗不是反映了她的性格？正是「小荷初露」，已見鋒芒。
她在太宗身側幾年，見太宗才兼文武，銳意經學，曾召房玄齡、杜如晦、虞世南等十八學士議天下事。對她有很大啟發，讓她明白到欲治天下，要廣攬俊傑，尊重人才。
這方面對她影響甚深，日後被文學史上有「初唐四傑」之稱的駱賓王，在《為徐敬業討武曌檄》中罵得她狗血淋頭，甚至說她「性非和順......穢亂春宮」之時，當她聽到「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她不怒反喜，認為讓駱賓王這樣的人才流落在外，實在可惜，為什麼不能為己所用？更認為是宰相失職。
她對人才十分尊重，這可能是她的政治智慧。她為求目的，可以心狠手辣。她由才人、昭儀、一躍成皇后，其間經歷多少打拚？她在太宗駕崩時險些被賜死，後奉旨在感業寺出家為尼。
她後來被高宗再召進宮，即被利用去周旋於王皇后和蕭淑妃之鬥爭中，為了扳倒二人，可以親手扼死親生女兒，來嫁禍王皇后；對群臣也是同樣利用拉攏、離間、培植、鏟除，來鞏固自己的后權。
她的目標不只是后位，而是帝位，哪怕要兒子死在自己手上。她廢太子，用強硬手段把通往皇權之絆腳石搬開。高宗一死，她透過很多曲解和偽造的祥瑞、佛經，為她僭登帝位做假見證。
儘管很多人不認同她，但不得不承認她很懂得用人，例如名臣狄仁傑、名相張柬之，甚至仇人上官儀的孫女上官婉兒。她在政治上確令人信服。
她一方面廣開言路、開科取士，另一方面任用一些酷吏、「男寵」來排除異己。她樹敵眾多，幸好在晚年沒將皇位傳予侄兒武三思，而是還政於李唐，禪位太子李顯，是為中宗。
她的「無字碑」，千秋功過，就讓後人自己編寫吧。■雨亭 （退休中學中文科老師，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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