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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癢到極處勝於痛

2019-06-20

伍呆呆

從前讀金庸小說,讀到《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被趙敏困在井底,對她打罵不得,只好以撓她腳心的方式逼迫她放自己出去。而武功頗高的趙敏,不怕打不怕罵,卻偏偏因腳心被撓而癢得流淚求饒。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前些日子自己的腳心和手心一起發癢,我才知道其中厲害。

在我的手心和腳心最初開始微癢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認為只不過是普通的皮膚過敏,用鹽水洗洗便會好起來。豈知過得兩天,腳心癢到站立不安,癢起來的時候,便把腳板底貼在地板上反覆摩擦,像跳鬼步舞一般,看起來很是滑稽。

手心更是癢到撓心撓肺,指甲的抓撓根本無法止癢,半夜裡被癢醒了,隨手抓起牙籤、指甲刀等尖銳的物體就往手心上一通亂戳,以期能夠止癢。癢到極致的時候,恨不得拿刀子把癢處的皮生生剝掉......這時候終於理解趙敏為什麼會哭着向張無忌求饒了。然而我的癢卻不是像趙敏一樣只要求饒就能止住的。

因為不想去看醫生,最終還是去找了學中醫會針灸的閨蜜解決問題。閨蜜根據我近期的飲食和作息情況一分析,有了大致的診斷:由於心理壓力大、熬夜工作和飲酒無度,我體內的毒素積聚過多,毒素循環至手腳的末端神經處再沒有出口,才導致了奇癢。於是閨蜜便給我扎針放血,針往手指、腳趾的穴位一扎,冒出來的果真都是深色的淤血,又在相關的經絡上都扎了針,放了不少的淤血。很快地,被我連續幾天撓得紅腫不堪的手腳止了癢,消了腫,人便輕鬆下來。

擔心我「好了傷疤忘了疼」,閨蜜絮絮叨叨地跟我講了一番養生的道理,不外乎要管理好自己飲食和作息,以求達到生理平衡,讓自己的身體健康起來。閨蜜對我十分了解,我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馬上「狡辯」因為工作的緣故難以維持生理平衡,我只要保持心理平衡就是了。閨蜜卻搬出《黃帝內經》說心理平衡更不易,因為「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洩,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

果真如此。

《三國演義》中,諸葛亮三氣周瑜,把個周瑜氣得大喊「既生瑜,何生亮?」年紀輕輕地就被氣死了。《儒林外史》裡,范進中舉,狂喜之下,只喃喃地說了「噫!好了!我中了!」便又傻又瘋了。據說書聖王羲之從小與族內同齡人王述競爭,與之比才能和官職高低,最終在官職上未能比過王述,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堅決地罷官回鄉,結果還未到花甲之年,便鬱鬱而終。因此《世說新語》記載:「右軍遂稱疾去郡,以憤慨致終」。演義、小說和傳聞雖然不能夠當真,「思則氣結」倒是真的造成不少「你是瘋兒我是傻」的後果的。

當下的例子更是舉不勝舉,有眼紅同事比自己優秀,到處誹謗別人的年輕白領,有在官場清廉了許久,最後面對金錢心癢難耐,忍不住貪污受賄的官員......前者的影響不算大,後者卻是最終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得不償失。

如今我熬的夜和喝的酒都少了。因為手心腳心都那般地癢過,總算知道,心不能「癢」。如此,一切便都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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