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彥 火
他的另一段情緣也是與中國文化有關的。
馬悅然與第二任夫人陳文芬女士的結緣,始於一九九八年。當年馬悅然訪問台灣,在台灣媒體邀宴席上他們邂逅了。當時陳文芬是以台灣《中國時報》文化記者身份出現的。馬悅然在席間特別提到對台灣布袋戲感興趣。陳文芬自動請纓充當馬悅然的導遊,親自帶馬悅然到台灣新莊看布袋戲。
陳文芬自此後與馬悅然教授有了交誼。
陳文芬表示,打從那時開始,兩人很是投契,往來電子郵件二千多封。
她說,她和馬悅然的關係可以說是「文字因緣骨肉親」,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契合,使我想起法國作家拉姆奈的一句話:「正如露珠依附於花冠那樣,愛寓於清純的靈魂深處。」
陳文芬在《漢學家最後的時光》寫道:「二零一二年莫言得獎以後,悅然渴望回到漢學研究的工作,也為了陪我回台灣看媽媽。每年回台北師大當講當座教授,每次給學生講述新寫的研究講課。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底回瑞典以後,卜.戴倫得獎的十二月份,悅然終於禁不起長年伏案書桌的壓力,害了壓縮性骨折,身高少了九公分。」
「疾病休息快一年他立即決定重回書桌翻譯《莊子》。悅然曾經有九十三年健康的身體,過去在大學教書唯一一次生病,膽結石開刀。病後靠閱讀《莊子》止痛。重拾《莊子》是幸運愉快的。做了一大半,瑞典學院的危機爆發,停筆。直到第二年的另一次傷病結束,翻譯完成。」
馬悅然直到生命最後一息,仍在為中國文化園地辛勤耕耘,令人肅然起敬!
陳文芬向瑞典的傳媒說,馬悅然生前曾說過,他要「活着死」!結果他真的這樣做,他瀟灑地仙逝,與中國文化一起永存!
瑞典官方網的大字標題寫道:「瑞典學院院士馬悅然逝世了,享年九十五歲。但他關於中國和中國文化的巨大知識將繼續活着。」
可見馬教授的另一種鄉愁,是令他魂牽夢繞的中國文化緣、兒女情,濃得化不開,難以釋懷,還幸他後來遇到溫文爾雅的台灣姑娘陳文芬,這才得到真正的慰解。
他的情人叫中國!
(「中國情人」馬悅然之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