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姊妹是種群居、經常互相溝通的雀鳥。 網上圖片大家學習的速度有快有慢：有人一目十行、一學就會；有人學習如「拉牛上樹」、事倍功半。再者，縱然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科目之下，學習的進度還是可以大不相同：有時是一蹴而至，有時卻是費盡心神，還是摸不着頭腦。現在我們都知道什麼是基因，那麼是否基因決定了我們的學習能力呢？學習的環境、方法，對我們又有什麽影響呢？這些問題，一直是生物、心理學、教育等等範圍以內的重要課題。今天就和各位討論一個近來跟這個題目有關的研究。
先天基因雖重要 環境後天可補救
現在我們對基因的認識愈來愈深，大家已經到了嘗試利用基因去推算個人能力和未來的地步。比如說，已有研究利用基因去評估嬰兒在未來患上精神分裂症的風險。明尼蘇達大學雙城分校助理教授James Lee和他的研究夥伴，就分析了110萬人的基因，從而在基因中找出了1,271個與未來教育成就有關的地方；他們因此而設立的一個評分方法，可以解釋被研究對象之間的教育成就差異高達13%。
不過這是否代表，假如我們天生下來缺少了「擅長讀書」的基因，我們就可以直接「認命」，拋開書包？這又好像有點言之尚早，因為一直以來，學者們都察覺到環境與基因的相互影響，知道基因並不是決定未來的唯一因素。只是相關的研究，要同時控制基因和環境的因素，進行起來並不容易。
加州大學三藩市分校的David Mets與Michael Brainard，就用十姊妹（Bengalese finches）這種群居、經常互相溝通的雀鳥進行相關的實驗研究。跟人類一樣，學習對鳥類也十分重要：不能學會自己族群叫聲、歌聲的雀鳥，可能會被邊緣化，不能結識同伴、繁衍後代。
在Mets跟Brainard的實驗中，一些幼鳥直接跟牠們的親生父親學習歌唱；另外的一些幼鳥，卻在孵化之前被放進其他的鳥巢當中，所以在牠們孵化以後，是跟與牠們基因不太相同的「養父」學習的。
Mets與Brainard發現，幼鳥跟生父學習唱歌，比跟養父學得更好。這樣的結果，可能是因為不同的基因導致了不同的學習偏好；親生父子基因相近，互相學習起來應該更加得心應手。
父親歌聲易學習 養父教導亦不差
不過如前所述，基因好像並不是唯一的因素。Mets和Brainard同時發現，幼鳥有牠們先天（也就是由基因決定的）對音樂速度的偏好。當所教的歌曲跟牠們偏好的速度一致，縱然是由養父所教，幼鳥也可以學得很好：偏好快歌的幼鳥，跟養父學習快歌也可以得心應手。
可是，如此學習差異，會否是源於生父養父教學的不同：雀鳥可能有辦法分辨哪些幼鳥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因此在教導唱歌的時候，在有意無意之間有所不同？
為了解開這個疑問，Mets與Brainard運用了一個電腦系統，用合成的音樂去教導幼鳥。
他們再一次發現，樂曲的速度與幼鳥學習的效果有密切的關係：當這些合成音樂改成牠們生父偏愛的速度的時候，幼鳥的學習進度也會隨之而改善。
如此看來，找到適合自己學習的方式可能十分重要。不過這個有關鳥類的發現是否也適用於人類，就可能需要更進一步的研究了。■張文彥 香港大學理學院講師
短暫任職見習土木工程師後，決定追隨對科學的興趣，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取得理學士及哲學博士學位，修讀理論粒子物理。現任香港大學理學院講師，教授基礎科學及通識課程，不時參與科學普及與知識交流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