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
還有兩周就是農曆新年了,趁着還未進入過年狀態,找個閒日去理髮。埋年埋尾,理髮店生意忙碌,即使是熟客,也需等候多時。
相熟髮型師一見到我就嚷,怎麼很久都不來幫襯?只好把「臨陣退縮」的經歷告訴他,有個周日來到銅鑼灣髮型屋樓下,接到家人「緊急通知」,本來在中環集會的黑衣人,正在殺來銅鑼灣!正是剪一髮動全家,唯有搶時間轉車回家去,實為無可奈何。
銅鑼灣的理髮店成行成市,本來是生意興隆之地,如今的銅鑼灣,周末周日成為示威、暴亂熱點,平日該區又經常有人「和你Lunch」,塞人塞車。幫襯髮型屋的客人,一般都對髮型都有要求,女士洗剪個半鐘,若加染髮,起碼要花兩、三個鐘。如今環境不明朗,客人來一趟銅鑼灣,也要隨時執生,何苦呢?唯有將將就就,但求就手,改為幫襯區內髮型屋。
熟客遠離,自由行失去,生意無可避免受到衝擊。以前做不停手,現在唯有捱到約滿再看環境。
美髮這碼事,有如買衫、插花,是要講氣氛、講心情的,歌舞昇平、環境安定,才會有心情講生活講享受,如今,街道銀行、店舖,鋼板包到實,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小門口;去到又一城商場,鋼板圍城,地底通不過,地面又無門......冇生活何來享受?這一代香港人,在風雨中同行,都有自己的經歷。髮型師說來也有自己的故事,有次在中環,忽然「風雲色變」,汽油彈、催淚彈橫飛,港鐵停了,巴士行不得,好不容易截到Uber,由中環到太古城,索價每位五百大元。髮型師心有不甘付昂貴車費,在中環流連,殊不知被一位阿叔相中,「二仔底死跟」,行到邊跟到邊。
後來得知,這位阿叔是美心酒樓的廚師,剛來香港工作不久,操普通話,收工後遇上這等情況,十分徬徨。髮型師說,因為他「貌似好人」,廚師遇上了髮型師,就像找到個救生圈,在中環徘徊了一段時間,萍水相逢,竟然成為「難友」,交換了電話,還相約飲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