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呆呆
每年的8月,深圳總會熱鬧一陣子,今年亦不例外。
例外的是,今年的8月本呆還遠在澳洲未能返回深圳,大家慶祝特區成立40周年的各類活動本呆都未能參與。唯一有了一點參與感的是歐巴發來的他幫我做的「深份證」圖片,上面有本呆被P得十分年輕又好看的照片,並顯示着本呆的「深齡」:30年。於是便驚覺光陰流逝的可怕,30年過去,從前那個才10幾歲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40多歲的大媽,也變成了另一個小女孩的媽媽。
我一直稱自己為遊牧民族,自小隨父親到處遊走,所到過的地方,停留最多不過3、5年,短居3、5個月的是最常有。唯深圳與其它地方不同,我一到之後便留下,而這一留便是30年,亦未打算再離開。
深圳後來被稱為「以夢為馬的城市」。那些年,大抵每一個心底有夢的年輕人都曾有過一個深圳夢,各種各樣的夢把深圳變成了一塊香甜的大蛋糕,有夢的人只要努力,總能啃上一塊蛋糕把自己餵飽。有夢的人大多是喜歡折騰的,本呆亦不例外。
我曾經在我的文章《呆在家裏和呆在字裏》中寫到過,在深圳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是無所事事地呆在家裏做師奶,每天只打打麻將逛逛街地荒廢光陰,一直到了而立之年,才幡然醒悟,想要去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活着。我的一位好友有句玩笑話:「什麼都不會,就只能當老闆了。」本呆便是如此,最初走出家門的時候真的什麼都不會,先是去借錢開餐館,不到一年就把餐館開倒閉了,接着又去開科技公司,科技不懂半點,倒是掛羊頭賣狗肉地做了一些與科技絲毫不相干的項目,誤打誤撞地賺了些錢,把開餐館欠下的債還清了。
再後來,又開了文化公司,大抵是因為自己擅長而又喜歡,經營變得輕鬆起來。其間亦去過一些其它的城市,有一次甚至差點把公司搬去外地,最後又因為水土不服而回到了深圳。或許正是因為有過那些變動,兜兜轉轉地,再回頭去審視自己,才又尋回了自己最初的夢想,那些與文學有關的夢想。或許,深圳的「特」在於它的包容,所有的夢想都能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開花。所以,它給了我放棄經營公司,專注寫作的最大底氣,而這種底氣讓我終於能夠從「呆在家裏」到「呆在字裏」,在寫作上不斷地有着豐富的收穫。
深圳40年也正值澳洲疫情緊張,中澳關係緊張的時候,便有深圳的朋友又是擔心澳洲的疫情,又是擔心本呆被澳人的「排外」所波及。感激朋友的關懷之餘,我安慰她,其實澳洲和深圳一樣,深圳是移民大城,澳洲是移民大國,放眼望去皆是「外人」,也就不存在「排外」了。於是想起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便安心了。 (澳洲漫遊記之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