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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翁靜晶
今年的中學會考，據考試局公布，共有六千多人取得零分！換言之，有六千多個失望的家庭，六千多對自怨自艾的父母………然而這些「光蛋族」，卻帶出了一個正面的訊息—至少代表了任何人都有參考的資格，每一個學生皆得到平等對待，不論成績優劣，不管平日表現如何。
告訴你一個發生於1974年的故事……
會考放榜，又見名落孫山的人，一家大小摟在一塊抱頭痛哭。做喪事似的，值得嗎？
這奇景，可謂是東南亞獨有。日本、台灣、香港……逢有公開考試，必有此一項「餘興節目」，或哭或笑的，考生與家人鬧作一團，蔚為奇觀。歐洲人看着，也許會問道，這是東方人更着緊子女教育嗎？又還是，各地教育制度有別，才養出了不同態度的人？
這，這要從過去的歷史說起……
今年的中學會考，據考試局公布，共有六千多人取得零分！換言之，有六千多個失望的家庭，六千多對自怨自艾的父母………然而這些「光蛋族」，卻帶出了一個正面的訊息──至少代表了任何人都有參考的資格，每一個學生皆得到平等對待，不論成績優劣，不管平日表現如何。
告訴你一個發生於1974年的故事……
那一年，小學生要升讀中學，仍得先考「升中試」。每到六年級，家長和學生的神經，從九月份開學那天便繃緊起來，準備迎接一場搏殺。部分有「自知之明」、沒有太大機會能考取心頭「志願中學」的，早在四五年級（甚至二三年級），經已到處託人搭關係，希望把孩子塞進有名氣的學校……按照不同「需要」和「條件」，該信教的便去禮拜堂，該搓麻雀的便自薦做鐵腳，無所不用其極，都是為了家中孩子的前途着想，尤以原校不設中學者，更見「積極」。
當時，尖沙咀覺士道有爿小學，名叫「葡僑」。此校向來號稱「戰績彪炳」，學生在升中試後入讀名校機率極高，故此揚名。不少人也就慕名而至，以為只要入得其門，也就等於半邊身子跨進了名校……
可是，此校採取的卻是「隔渣」政策—為免傷害校譽，成績差的學生，一律「免考」升中試，只怕有學生成績丟人，會連累學校整體表現！校方開宗明義告訴家長：汝家子弟不必赴考，皆因其雖非「光蛋族」，也不遠矣。要升中學，煩請「另想辦法」……於是乎，成績差的學生，要不是如麻瘋病人般變成沒處收留的人球；就是成了無人願意當眾相認的窮親戚，連一個奮發圖強的機會也不給，遑論到試場碰碰運氣。
今天的「低分族」，哪怕再不理想的會考成績，好歹也是一紙證明；昔日，稍為遜一點的學生，在其「人之初」的小學階段，就經已會被隔為「渣滓」，與精華的「上湯」分開，連準考的資格亦沒有！
父母還要上班的小學生，只好勞動年過半百、雙腳勉強還走得動的祖父母代為「撲學校」，帶着孫兒東討西伐，到處求人，只要聽到某村有個學位，便萬水千山去訪查，就算往後長途跋涉去上學，也在所不計。
老乞丐帶小乞丐討飯般的，惟望能喚起校長們老師們的同情心。求一次不成，第二天再去，不成又第三天，直至令對方心軟下來……！
1974年的某日，我就是如此在外婆的乞求下，得到了大坑東村偉智街「寶血會上智中學」一個學席。
小六會考、升中試、學能測驗、中三淘汰試、中五會考、中七會考……養不出學習興趣，只教出了一群搖尾乞憐的家長，這是過來人的深切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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