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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nch Cinepanorama
文:黃納禧 圖:香港法國文化協會
在2008康城影展上,法國導演羅倫康堤憑《教室風雲》摘下了代表最高榮耀的金棕櫚獎(La Palme d'or),這是自1987年由莫里斯皮雅拉的《在撒旦的陽光下》後由法國導演重獲該獎,成為當地影圈的一大盛事。今年法國人民都將寄望交托於步履穩健、在影圈默默耕耘的積克奧迪雅(Jacques Audiard)身上。
結果,奧迪雅今年憑《先知》獲得了今屆康城影展的評審大獎,而他亦將代表法國參加2010年的奧斯卡金像獎。有見及此,第38屆法國電影節設有「積克奧迪雅電影回顧」單元,不但全數放映他的四部舊作,最新得獎作品《先知》亦會在12月4日隆重首映。
積克的父親是著名編劇米瑞奧迪雅(Michel Audiard),儘管米瑞亦有執導,而且作品甚多,但他始終被認定為一出色的編劇多於導演。到積克奧迪雅成長,早在大學時期已兼職剪接學徒,在1980年代開始撰寫電影劇本,他子承父業的舉動並沒有令太多同行驚訝,然而當他決心執起導筒,挑戰父親未能如願的使命時,卻沒有為父輩未能正名的陰影所牽絆,反而迅速受到圈內人的讚揚及肯定。
由1994年至今十五年間積克共製作了五部長片,包括首部作品《男人最痛》、《無名英雄》(1996)、《唇語驚魂》(2001)、《我心遺忘的節奏》(2005)及新作《先知》(2009),平均每三年一齣的速度稱不上「高產」,然而踏入四十中年才開始由編轉導卻使他更自覺如何確立一己之風格,順利走上導演的康莊大道。
《男人最痛》是一部有濃厚公路電影色彩的劇情片,表面看來是三個男性尋求生活出路的故事,但深一層的演繹卻訴說了角色各自的寂寞,在不斷前進的生命跟前人無可避免的跌宕下沉(正如其英文片名中的「Fall」);電影由演、導皆優的馬素卡沙維治擔綱演出,這不但令他取得了1995年凱撒獎中最具潛質男演員的殊榮,《男人最痛》亦同時領受最佳剪接及最佳處女作的嘉許,這樣的佳績是積克奧迪雅始料未及的。
積克的作品風格明顯與通俗的商業電影背道而馳,而他所關注的命題及技巧的運用亦有其獨特的一套。他擅用人物帶動故事的發展,不論是《無名英雄》中的大話英雄、《唇語驚魂》的啞女與流氓,或《我心遺忘的節奏》的亞裔琴師與鋼琴家之子都具備鮮明的個性,他們一舉一動都吸引觀眾投入;深入電影核心,電影在主題上亦各有所依,積克似乎特別擅長訴說「男人」的故事,從說謊終成為政治大人物的無名英雄,到一心希望脫離小混混生活繼承母業的鋼琴家,電影中的男性都各自演繹了不同的生命轉折,即便是以啞女為主軸的《唇語驚魂》,也刻意將她與流氓間的曖昧親暱發展成電影最大的張力部分;在一連串傾向「陽剛」的佈局下,積克的電影亦漸漸涉足犯罪電影(gangster)的領域,這亦成為了觀眾及影評人在欣賞《我心遺忘的節奏》及其新作《先知》時的重要切入。
美國著名電影媒體indieWIRE在今屆康城影展後曾有評論:「如果說添艾倫電影輕微的罪惡元素啟發了積克奧迪雅的舊作《我心遺忘的節奏》,從他的新作《先知》則可說是見到了馬田史高西斯《教父》的影子。」indieWIRE評論人與其他外國媒體如《衛報》一致認為《先知》「將藝術片跟犯罪電影元素緊緊結合,是本屆康城影展中最具爭議性的競賽作品。」
《先知》講述一名全無學識的阿位伯裔青年在法國入獄,由最初孤獨無依,到憑藉依附監獄中的惡勢力不斷長進,最終成為了黑幫首腦。主角馬力隱約顯現了《唇語驚魂》中保羅與《我心遺忘的節奏》亞當的個性,但他的遭遇走得更極端,電影的情節亦更曲折,不但反映出積克奧迪雅可繼續突破的潛力,他亦被影評人視為新世代法國電影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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