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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Accumulator投資者向金管局遞交投訴本港銀行的公開信。左起：立法會議員陳鑑林、投資者賴建平、香港私人銀行受害者聯盟總聯絡人金亮及香港保障投資者協會會長呂志華。 本報記者顏茜 攝
——人均損失逾千萬 索賠爭拗路漫漫
本報北京新聞中心記者：海巖、楊帆
衍生工具Accumulator(累計股票期權)投資，不但令本港大藍籌中信泰富中了陷阱，更成為無數城中富豪的「英雄塚」。鮮為人知的是，內地數千財富新貴「玩」Accumulator也「玩出禍」，損失極其慘重。
時近歲末，全球經濟初顯暖意，但一大批在「我遲些才殺你」（Accumulator的英語諧音）中慘遭沒頂的昔日千萬富豪，卻依然在寒風中瑟縮，怒火中燒的苦主們的維權行動正醞釀升級，風暴日益迫近香港……
天津商人齊鵬還在苦苦等待香港滙豐銀行與其進一步交涉的電話，此前兩次赴港談判索賠均未果，令和解之路前景難料。齊鵬指責銀行隱瞞風險為其進行Accumulator投資，使其501萬美元(約3,900萬港幣)資產所剩無幾。然而雖說得到香港金管局進一步立案調查的支持，但「銀行態度越來越強硬」，除了等待，齊鵬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和解不成，就訴訟吧，我們不會放棄！」
苦主非尊即貴 香港如綁定時彈
但訴訟維權或許是更艱難的道路。「在香港打不起官司，而在內地能否立案，心裡還沒底。」虧損2,000多萬的賴建平，在北京跑了多家法院，還通過朋友找法院領導溝通，但至今沒有法院接受他起訴外資銀行欺詐的申請。但賴建平說，他不會放棄法律維權。
「一場關乎內地投資者與香港銀行利益的拉鋸戰無疑已經開始。」一位在香港某投資銀行任職高管的業內人士在接受本報採訪時表示，因為涉及數千億元的財富，內地投資者的Accumulator巨虧事件，或成為香港金融業的一枚「定時炸彈」。而另一Accumulator投資受害者郝婷指出，內地大多數投資者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沒有人會甘心「啞巴吃黃連」，白白損失千萬甚至上億，未來將有越來越多投資者站出來維權。
但對於投資者的索賠，投資銀行有自己的顧慮。上述投行高管表示，Accumulator不可能效仿雷曼迷債事件的解決方案。因為產品設計本身沒有問題，只是投資者沒有注意到槓桿式買賣屬高風險產品。當然在推銷Accumulator時，銀行對風險披露及提醒或者做得不夠，普通人對有關條文很難看得明白。但「銀行是否要負全責，我覺得未必，而且投資者『輸打贏要』，將引發更多索賠，令銀行在理賠方面立場更加強硬。」這位投資銀行家還認為，Accumulator投資屬於私人銀行業務範疇，投資者性質亦與雷曼迷債不同，因此解決方案自然不能相同。
對於投資損失最終應由誰來承擔，中國社科院金融所研究員易憲容認為，在市場機制下傾向於「買者自負」。易憲容很疑惑，這些富豪投資者中，既有上市公司老闆，又有商界大佬，怎麼會失去判斷力輕易中招？「如果是他們貪婪惹的禍，就應『買者自負』。」
未來解決之路 政府料不會出面
香港證監會前主席、中國銀監會首席顧問沈聯濤則認為，Accumulator投資者損失慘重，反映過去監管太傾向於「買者自負」，未來應朝「買者自負、賣方有責」的方向發展。「如果投資銀行清楚告訴客戶，市場波動時單是追加保證金的要求已會令投資全盤虧損，還有這麼多人買嗎？銀行將風險披露用小字體隱沒在大量的產品信息中，是否有風險提示不足的過失？」
Accumulator這枚定時炸彈將如何拆除？內地金融監管部門一位官員向本報說，或許最後還是需要「中國式」的解決方案──兩地監管機構出面推動問題解決，但這一點能否做到，現在還很難說清。
曾參與處理雷曼迷債的內地律師吳少鵬認為，只要市場機制無問題，預料香港政府不會干預；而從中信泰富案件看，中央政府態度亦很清晰，無意出面，因此投資者目前只能通過法律手段索賠，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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