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聲望和年資等因素不說,導演在劇團的地位相等於指揮在交響樂團的地位,擁有至高的權威,每一個演出者都須服從他的指揮。但粵劇導演就不一樣,粵劇表演程式化使導演必須根據一套行之已久的演出動作和排場來安排演出,演員根據自己隨師傅時學到的唱、做、唸、打來演繹角色,舞台上的一切必須是配合和襯托演員的演出為上,這就是戲曲「演員中心」的由來。
由於戲曲導演不可能像話劇的導演或交響樂團的指揮,要求演員根據自己的構思來演繹角色或樂曲,那麼,整個演出便不屬於他的作品,嚴格來說,他只是演出統籌和舞台監督的上司。究竟應如何界定粵劇導演的工作範疇和權力呢?到今天仍然很難找到答案,尤其是本地粵劇界根本不把導演當作恆常的職位。我個人認為當粵劇導演的人必須懂得粵劇。故友黎鍵兄在世時,積極推動粵劇和其它界別合作,以提升粵劇的製作水平。有一次,他邀請著名電影導演執導粵劇《張羽煮酒》,其它幕後製作單位也由電影或舞台劇的精英出任。且不論整齣戲的表現,單只看舞台的一半演區搭了個沒梯級的斜台,便知道導演和他的班底是外行人,不明白戲曲動作。近年,「雛鳳鳴」演《西樓錯夢》和《帝女花》,據聞舞台設計也是邀請話劇界幫忙,不過看見《西樓錯夢》彎彎曲曲的樓梯和《帝女花.香夭》一場長長的樓梯,也肯定設計者不了解戲曲的舞台,先要照顧演員的動作,不能叫演員心存顧慮,或要他們在演出時一眼關七,唯一不明白是團內為甚麼沒有人提出異議。
全面認識粵劇應該是當粵劇導演的基本要求,因此,本地的粵劇導演多由演員「演而優則導」;但正如我上期說的,導演的工作還應該包括在演出上提出概念和劇本主題、依劇本提出舞台設計的要求、為演出釐訂音樂和顏色的主調、場口的調配等工作,演、導分工,各人做好自己的職份,才是專業的劇團。 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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