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學生5--未來歷史》連載小說
袁兆昌 作家
有人說,考試是個觸不到、摸不來的怪物,牠不告訴你要吃什麼,卻命令你得在一個時刻準備食物,填塞在牠空空的肚子裡。無疑,這個比喻爛得消化不良,可是我偏忘不掉。有時,牠甚至在我末代會考的夢裡出現。
「考試」在夢中化成雨點
牠就站在校門外,看來是守候什麼似的。下課了,我抱著書,跑到牠跟前,想跟牠說:「考試,去死吧!」可是牠一轉身……一轉身,卻是女班長。「我會等你的。」然後搖著裙走開了。
這五個字,簡直是詛咒!
轉醒後,我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孔媽子也這麼一轉身就成了小喬,我會很樂意模仿荷里活家庭倫理勵志激情片子,擁著她說「媽媽我愛你」,並在她耳邊送上一曲母愛之歌。
有時,「考試」在夢裡是一滴還未滴下的雨水,仰頭看它,不期待它滴下來,只期待陽光再次來臨,把它蒸發掉,不料它忽然滴在跟前,成了一張填滿了的試卷。它不告訴你寫對了什麼,寫錯了什麼,只暗示一切已成過去,要你明白,你沒資格判斷填在紙上的得與失。
人生漫長 應笑對挫敗
奇蹟同學在大學那學生報報館吸了一口煙:「你能捱到今天,已算有毅力的了。」他吐了一圈今天已成罰款禁忌的煙圈,替我解夢:雨水變成試卷,是指人生考驗不外是一場多變的虛幻;試卷未經核對,是指結果本在考核之先:「考試只是告訴知識豐富的人,失誤自有永有;承認眼前的錯處,是智者的美德。」不過,我何曾是智者?為什麼要我承認最多、最大的失誤,實踐這種高尚美德?
這場及早而來的社會挫敗感,佔據了我整個中學階段。「阿正。」奇蹟同學送我一張學生報印刷的年曆卡:「才開學而已,何必緊張。」我看著年曆呆了一陣子,他就拍拍我肩:「這樣吧,我們來看看網絡上的……」在視窗開了個台灣網站,學生在把作者簡介旁的作者圖繪成爆笑漫畫:把司馬遷繪成女家僕、把孔子繪成賽車手……「這就叫末世力量。」奇蹟同學點擊著,手指輕輕一敲,又是一張新圖。
這樣就是我們的時代,時代的我們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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