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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
我們聽慣了「長鳳新」的大名，對於「新聯」有些陌生。香港電影資料館正在舉行的「六十年電影光輝—從長鳳新到銀都」影展，卻特別突出了「新聯」這一品牌，選映了多部新聯出品的電影，雖然影展至今已接近尾聲，然而在香港電影史上，新聯的位置卻愈來愈清晰獨特。在「左派電影公司」的光環下，「新聯」這一旗號，所代表的並不只是「左派」那麼簡單，而更多的是理想。 ■文：武俠 圖：資料圖片
同為左派電影公司，「長鳳新」中的長城擁有不少南來的著名上海影人，栽培了夏夢、石慧、傅奇等明星。鳳凰則在朱石麟帶領一批年輕的編導演人才下，創作了不少叫好叫座的喜劇。與兩者並列的新聯名氣沒有那麼響，卻是拍攝粵語片的「專家」。
《敗家仔》一掀新景象
電影資料館節目策劃何思穎指：「長城與鳳凰名頭較響也有某種道理，一來他們較早，二來拍片數量多，影響力較大。其實以百分比來計，香港的粵語片整體數量多過國語片，然而長城及鳳凰是主力拍國語片的，當時拍國語片的公司較少，其他的只有國泰和邵氏，因此新聯便容易被忽略了，包括香港電影的研究人。現時是一個機會好好地研究新聯的電影。」
作為「粵語片四大公司」（新聯、中聯、光藝及華僑）之首的新聯，在創業之初便已十分矚目。何思穎說：「在新聯成立前，粵語片界有所謂的『清潔運動』，主要是因為影片的質素太差。這個『清潔運動』令業界及文化界都覺得粵語片需要改革。新聯一成立，一來有國家的某種指引，加上聚集了一批有心的電影人，馬上就令粵語片的面目一新。《敗家仔》一出來，賣座非常好，帶來了一個革新的面貌。」
「粵語片四大公司中，新聯是第一間，其他三間某程度上都是受新聯影響而成立的。」
《敗家仔》、《家家戶戶》、《十號風波》、《蘇小小》、《東江之水越山來》等，無一不是當時叫好叫座的作品。「《敗家仔》及《家家戶戶》的空前成功，奠定了新聯在經濟上的基礎。」
「當時新聯秉承的是拍攝要導人向上、導人向善的電影。廖承志在上世紀60年代也有說過，香港要拍一些不脫離群眾的電影，這是一個頗明確的政府的想法。」
《敗家仔》描述自幼被母親寵壞的鄺世昌，終日不務正業玩女人，更冤枉妻子阿娟偷錢而逐走她。父親鄺福是在金山努力賺錢、腳踏實地的老實人，想把在舖頭工作的女工介紹給兒子，卻不知她便是被逐的兒媳……
該片充滿喜劇色彩，甫一登場，與當時的神怪片，或剝削性或者嘩眾取寵的電影截然不同，不但大受觀眾歡迎，亦受到業界的注意。「當時是伶星分家的，然而伶人與非伶人都很喜歡這齣電影，覺得可以拍到一些較好的戲，而且又有表演的機會。」
以電影導人向善
翻閱「六十年電影光輝—從長鳳新到銀都」的資料，雖然主打是新聯，但不少電影的資料上卻寫有「飛龍」等其他電影公司的名字。何思穎說：「飛龍是盧敦的公司來的。據早前進行的口述歷史，其實那些戲也是新聯拍的，但用飛龍名稱，主要出於政治考慮。大家都知道新聯是所謂的左派公司，因此在做海外發行時，便會用飛龍這個名字，這樣會較方便一些。另外，拍戲曲片時便會用『鴻圖』這個名字。」
電影公司的名稱轉換，可見一個時代局勢轉變。成立於1952年的新聯，是左派公司的代表，以反映社會基層生活為主題，拍攝的都是導人向善向上的勵志片，貴為「粵語片四大公司」之首，更在當年邵氏、國泰橫行的年代，闖下好大的萬兒。
前南方影業董事總經理劉德生說：「當年長城與鳳凰的電影，一套片只在一間戲院做，但新聯的戲，一套有7、8間戲院在做，可見當時是粵語片的世界。」
西湖實景拍《蘇小小》
新聯出品的名作不少，以西湖實景拍攝的《蘇小小》是代表作之一。「這是當年的賣點，比起《金鷹》還要早。」鳳凰1964年出品的武俠片《金鷹》是第一部票房過100萬的港產片，當年的賣點便是到大陸實景拍攝，與邵氏旗下的武俠片廠景有極大的分別。早兩年前赴西湖拍攝的《蘇小小》，則是新聯「省招牌」之作，新人白茵亦因此成為當家花旦。
「新聯一開業便很輝煌，產量相當多。到了廖一原正式加盟後，既有院線又有與內地合作，更加輝煌。直至到了文革，廖一原在文章中也有寫過，當時的電影實在無法拍，『上頭』指示要拍工農兵，但香港無農也無兵，怎樣拍？唯有拍工人。」但像《蘇小小》之類的才子佳人，都成為了封建餘毒，新聯亦因此而大傷元氣。然而在五六十年代，叱咤一時的新聯，是香港粵語片不可忽視的一個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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