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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永遠是最好的電影劇本，因為內容人所共知，但也是最難拍好的劇本，也因是人所共知。 ■香港文匯報記者 呂瑋宗 圖：高先
黃國兆自編自導的《酒徒》，正是改編自本地著名作家劉以鬯的小說。將劉以鬯的作品改編非新事，王家衛的《花樣年華》和《2046》，用內心獨白等「意識流」折射手法，把它拍得比《對倒》的原著更「意識流」。黃國兆說，要把《酒徒》主角劉先生真實、具象地呈現出來。
劉以鬯的同名小說《酒徒》，時代背景為60年代初的香港，改編作品也不偏不倚。故事講述藝術良心未泯的作家劉先生（張國柱飾），在當時香港商品經濟鋪天蓋地的浪潮中，以賣文為生。面對無情現實，絕望的他唯有麻醉自我，撰寫武俠小說和庸俗「文學垃圾」謀生，自願墮入「夢魘」當中。他經常喝酒自我麻醉，每天在酒醉與酒醒間徘徊，始終無法改變現實。
夢魘作家的故事
如浮萍一樣，他不斷搬家。起初，他租住司馬夫婦的尾房，但房東17歲的女兒司馬莉（郭善珩飾），時常前來引誘，劉先生更因此被房東趕走。縱使諸事不順，劉先生也有紅顏知己張麗麗（江美儀飾），時常在經濟上為他解困。其後，他又搬到風韻猶存的王師奶（溫碧霞飾）家中。她丈夫是海員，每年只回家兩次。王師奶深閨寂寞，希望與劉先生一夜風流。但劉先生礙於自尊不願與她發展。但同時間，劉先生追逐酒色，認識年輕舞女楊露（蔣祖曼飾）。楊露對他頗有好感，但卻下嫁經濟能力比他優勝的年輕舞客。後來劉先生終於交上好運，搬到雷氏夫婦的房子，遇上慈祥的雷老太（韋偉飾）。最終，他能否得到救贖、免於沉淪呢？
錢錢錢 今天仍如是
黃國兆是香港資深電影文化人，17歲便開始撰寫影評，70年代初與一群電影「發燒友」創辦火鳥電影會，並出任第一屆會長。他曾往法國進修電影，於法國私立電影學院導演及剪接系畢業，期間曾擔任法國名導演Alain Corneau的助導。返港後，受聘於香港國際電影節擔任節目策劃。今次，他在《酒徒》中身兼監製、編劇、導演，更獲選為北京第3屆新人電影節開幕電影。
「60年代初香港，錢錢錢！」黃國兆說，香港人當年在英國殖民統治下，人人為掙扎求存，希望改善生計，每天只顧努力掙錢。「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沒有必要去在乎嚴肅文學或藝術電影。」他表示，人際關係大多建基於金錢，要不就毀於金錢的匱乏。「50年後的今天，仍然是錢錢錢。香港人在政府領導之下，對金錢依然需求極大，甚至變本加厲，嚴肅作家或藝術導演的生存空間更幾乎等於零。」
無論是電影版或小說版，《酒徒》都以上世紀60年代為背景。「雖然場景和服飾都是60年代，但觀眾看到的人和事，卻和今天的21世紀沒有太大分別，例如那個欺騙劉先生的電影導演，哈哈﹗」黃國兆指，《酒徒》電影也有些地方跟原著不同。「電影中，有很多模稜兩可的曖昧筆觸：是與否、對或錯、男或女、醉或醒、生與死、真或假……」
台前幕後 重大挑戰
小說改編電影，除導演、編劇外，演員的擔子也很重，因為觀眾會不斷把他們和小說比較。《酒徒》主角張國柱，飾演從上海南下香港的「文藝中年」。「角色年輕時熱愛嚴肅文學和寫作，但殘酷的社會現實，卻強迫他放棄理想，唯有在理想和現實夾縫中飽受煎熬。」張國柱指，60年代香港是一個 「人吃人」的社會，很多作家為生活餬口，不得不靠寫作廉價色情小說及庸俗武俠小說維生。「有些人成為酒徒，酒精是令他們沉溺醉鄉、逃離現實殘酷壓迫的方法，好好在另一世界喘息。」導演說，主角劉先生的腦海，有小孩時期經歷的戰爭夢魘，還有幾個與他情慾交纏、關係異常女人的回憶。「一幕幕在腦海重現，令他不斷受盡折磨。」
溫碧霞在《酒徒》中飾演寂寞空虛怨婦王師奶。「王師奶丈夫經年在外行船並到處留情，令她氣憤非常。當劉先生租住她一間房時，她便以酒作媒，企圖發展了孤男怨女孽戀。這角色挑戰性甚大。」而演員韋偉，則在《酒徒》中飾演雷老太一角。「雷老太憶子成癡，誤認劉先生為自己心愛的兒子新民。這個角色一直不能接受兒子已不在人世的現實，唯有把自己無限的母愛，傾注在失意的劉先生身上，幻想兒子能與她共聚天倫之樂。」韋偉表示，雷老太一角考驗演藝功力，因為一出場已需渾身是戲。
電影中，蔣祖曼需飾演楊露和反串麥荷兩角。「這對我來說，是演藝事業上的一個重大挑戰，也是表演生涯的一次重大考驗。」蔣祖曼被譽為獨立影片界的「皇后」，大家對她期望甚高。楊露是煙視媚行的舞女，是色慾和善良的化身。但是，麥荷卻又是有理想、有原則、捍衛文學純潔性的文藝戰士。「我要一人分飾兩角，無論是對角色心理的揣摩，抑或表演技巧的掌握，都是極高難度的嘗試。」而江美儀則飾演張麗麗一角。「張麗麗是劉先生的性幻想、情幻想對象，她對劉先生亦有好感。可是，她卻給自己掛上了一個價錢牌，令劉先生可望而不可及。無論如何，劉先生也不是紗廠老闆的對手，那注定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情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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