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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小貓。 網上圖片
葉璧光
走過一條後巷，隱約聽見垃圾堆旁邊有貓兒的叫聲，定睛一看，發現一隻弱小的黑白小貓，咪咪地在不停的叫，那可憐又楚楚可愛的樣子讓我心軟。但我正忙著趕路，便狠心地走了過去，心裡卻在咒罵自己，這還算得上是愛護動物人士嗎？
都市人喜歡養寵物，大都以養狗或貓為主，奇怪，一般愛狗的人，不會喜歡貓，而愛貓人士又會嫌狗太麻煩。狗狗除了每天要帶牠散步外，牠們像嬰兒般需要你花時間去照顧和陪伴。筆者家裡從小養狗，對狗的性情熟悉，自稱是愛狗人士。朋友玉珊卻恰恰相反，她特別喜愛貓兒，覺得貓比較獨立，放一盤接糞便的貓沙，定時更換，連替牠沐浴洗澡也不必，最容易服侍。其實，動物類別中，狗和狐、狼等同屬犬科（canine）， 是合群的動物，會跟隨領袖行動；而貓、虎和獅等則屬貓科（feline）動物，喜歡獨來獨往自作主張。
我對貓一點也不了解，大抵知道每逢某月有13號的星期五，遇上黑貓，是西方人一種迷信詛咒。偶然會在士多舖或餐廳裡看見貓咪高傲地呆臥在窗前或門外一角。我對貓實在興趣不大，且無好感。那時，由於我常常要到英國探望正在那裡寄宿讀書的兒子，總會在玉珊家作客，這才真正讓我有機會和貓兒接觸，也是在那段時間我體驗到了一些貓咪的行為和生態。
原來，養貓分「家養」和「戶外養」兩種的。家養貓足不出戶，而戶外養的貓，整天在屋外自由活動，主人會在廚房門邊設個小小的貓門，讓寵物隨意進出。玉珊的愛貓「毛毛」是隻戶外貓，早出晚歸，每天晚上總會回家，乖乖地將自已捲成一圈，睡在火爐邊，或者安靜地匿在主人的膝上，但一到清早就不見影蹤，玉珊說牠白天是狩獵和冒險去了。
那一年剛下機的第二天，玉珊和丈夫上班去，我獨自在家休息，在客廳看電視，聽聞毛毛進門，再一看，牠已經在電視機的前面，使我吃驚的是牠口中咬著一隻血淋淋的老鼠，毛毛大概想在客人面前炫示表演自己的絕技，牠把垂死的老鼠放在地上，又含在嘴裡去，那隻傷痕纍纍的可憐老鼠，被毛毛隨心所慾地玩弄著，令我目瞪口呆，雙腳不自覺地縮上了沙發墊，全身的雞皮疙瘩豎起，終於箭一般地衝進客房，把自己反鎖在房裡，飯也不敢出來吃，直至玉珊放工回家，笑我是個膽小鬼。
晚飯後，毛毛又變回那隻柔順的貓咪，蹲在壁爐架旁，睡得很甜。玉珊低聲地告訴我，其實她也多次被愛貓驚嚇過，最可怕的經歷，是一次黃昏回家，打開大門，黑暗中只見走廊的地板上佈滿雀毛、鮮血和鳥兒的殘軀內臟。她嚇得尖叫起來，她那跟隨在後面的洋人丈夫，卻高聲叫好，稱讚愛貓本領高超，英雄本色，不只會捉老鼠，還能夠爬樹捉鳥。
曾經讀過一本有關老年醫學專家和老人康復院醫生的作品《與奧斯卡巡視病房》。說的是大衛多薩醫生和病房三樓護理人員，發現了一隻流浪貓，那隻虎斑花貓常常出現在他們那層病房的監護室走廊外。日子久了，護理員就開始稱牠為奧斯卡，漸漸地大家都感覺到這貓兒有異常的預覺，牠好像是有第六靈感，總會在老人癡呆症患者或即將死亡的病人臨死前，靜靜地出現在他們的病房裡，奧斯卡會默默地陪伴著他們直至善終。奧斯卡的存在，令死者本人和死者的家人此時不至失落和恐懼，安詳寧靜地度過這一時刻。多薩醫生是愛狗人士，和貓沒有接觸，但經過長時間體驗，他在醫學雜誌上發表了有關奧斯卡與臨終病人的奧秘關係的文章，根據他與讀者、以及生物研究專家的推測，那是因為，人類在死亡前體內會有一些分泌物，某些嗅覺敏感的動物會比人類更易感覺，因此奧斯卡會先知先覺地去到垂亡的病人身邊。無論科學的分析如何，多薩醫生認為奧斯卡是隻異常的貓，因為牠給他工作之地、斯蒂爾豪斯護理及康復中心帶來了奇蹟，讓臨終那淒慘、悲哀、孤獨的時刻，變得祥和溫馨。奧斯卡不求回報地陪著病人安然返回天國。
至今我仍然是愛狗一族，但對貓的這些認識，令我也可以跟貓咪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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