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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安——80後的扎實沉澱
笛安的《西決》幾乎是一夜之間走進了兩岸三地讀者的視線,她本人也稱之為一種幸運。按她的話說,創作《西決》時已脫離了自己最基礎的經歷與狀態——而能實現自如。讀者的回報大到超過預期,她也未想過身為作者的命運會就此改變。如果一定說其中會有一個趨向明確的原因,或許由於這一代人大多是獨生子女,與堂兄弟姐妹間的關係成了一種共有的經驗,因而產生了共鳴。
笛安並不善於表述包括她在內的青春文學創作者整體現狀,她強調的是尊重每個個體的特殊性。「寫作對我而言是件私事,當然成書後,它是工作的一部分,但寫的過程本身一定是私生活。」她認為一部作品真正誘人的地方其實難以用語言說清,好的小說需要主題,但並不可能只靠主題取勝。
父母都身為作家對笛安本人的寫作而言,最直接的影響是「從小看他們寫東西,看到那些稿紙上紅鉛筆改過的痕跡」,因而從她生命的最初,寫作便不是一件神秘的事。「父母寫完東西會很快樂。」而出生在寫作之家的另一大好處便是在閱讀方面全無限制,她7歲開始看言情小說,15歲時與《雙城記》不期而遇並被其改變人生觀。那是她第一次從書中感受到當一個人願為另一個人犧牲自己的全部時,那種狀態很美。而受閱讀影響與動筆寫出自己的精彩卻是兩回事,笛安與許多從內地「新概念作文競賽」中脫穎而出的少年作家相比,是吃了更多的苦。「我連新概念的複賽都沒進過。」她形容自己經歷過一個作者最寂寞的時段。《西決》之前,她已經寫了長達10年。她說:「究竟愛不愛寫作,有多愛寫作,還是靠心。」她曾經懷疑過自己根本不適合寫作,但懷疑的意義正在於不斷推翻自己,笛安稱之為「系統需要更新」。
她稱寫作小說為運動員求贏的過程,而今時的她已可以坦然到「有時該求輸」。「也許它就是會失敗,也可能會一敗塗地,但關鍵在於自己所設下的邊界。」沒有無邊界的寫作,她不介意輸,反而更在意自己所預設的態度。而她眼中自己最幸運的事,便是很年輕時已找到寫作這件一直想做並會做下去的事,她因而感恩。
文學審美觀是有生命的
寫作之外,笛安也在辦雜誌《文藝風尚》,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令更多人關注起文學。談到青年創作者的整體生態,她願意用最積極的角度去看待。「我們希望小說有人看,便該做出努力,而不是一味抱怨讀者沒有文化。」雜誌的初衷正是好文字該有人欣賞。笛安眼中的文學審美觀是有生命力的,因而她認為審美標準不該停留在一個地方,這樣便永遠不會看到好作者,她希望身體力行去為傳遞好的文學標準做些事情。「至少該不斷注入新血」,至少該令大家注意到審美在不斷進化、將審美放進歷史的漫長過程中去進行檢視。
寫小說也許不必考慮市場,但雜誌總要存活下去。所以她在盡量發掘文字有品質也能講好故事的作者,文學性在於對自己的精神有所要求——可能是純粹審美要求,也可能是其他,但至少要對生命好一些。審美標準不一定是現實主義,一些被限制的類型文學作者一貫無法進入學院派作家視線,但在笛安心目中,文學百無禁忌。她說:「應該鼓勵出現辨識度鮮明的作者,雖然這樣的作者一定會引起爭議。」但她認為百花齊放正是當代文學最需要的狀態。這是一位80後作者內心渴望推動文學習慣的最善意渴望,生命沉澱賦予了她這種自發的責任感,這樣堅定扎實,一如她的眼神般美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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