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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齡從家裡偷走出來,遠赴東京與孫中山先生「私奔」,曾激怒了她的父母親,翌日便雙雙跑到東京去與孫中山交涉。宋父後來眼見大局已定,難以挽回,無功而返。
關於宋父反對這頭婚事,北京大學歷史學家楊天石教授曾有新發現。
五年前,楊天石在遊學日本時,與日本女子大學的久保田文次教授相交。久保田文次教授是日本著名學術團體辛亥革命研究會的發起人之一,多年來一直在收集孫中山的研究材料。某次楊天石收到高知市民圖書館寄贈的、新近出版的久保田文次教授所編《萱野長知.孫文關係史料集》,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宋慶齡的父親宋嘉樹寫給孫中山的四封英文函件。
孫中山寫給宋嘉樹的信中,關於宋慶齡婚姻事的通信沒有留下。據說孫中山的信函為宋嘉樹撕掉。因此宋嘉樹致孫的信,便成為最重要的線索。
宋嘉樹致孫中山的信,其中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我的親愛的博士,請您記住,不管情況如何糟糕,我們都是您的真正的朋友。我可以斷言,在中國人中間,沒有人比您更高尚、更親切、更有愛國心。明智而又有良心的人如何會反對您?我們寧可看到宋慶齡死去並且埋葬,而不願意看到她為我們的大叛逆者作妾,即使是(做這種人的)妻子(也不能允許)。您可以放心,我們將上天下地,竭盡全力,防止任何此類事情發生。
宋父這段話語帶雙關、若有所指。至於「大叛逆者」何所指,昭然若揭。
宋函還稱——
您說,您詢問過我,羅莎何時結婚,我沒有回答您,如果沉默意味同意,那您就將祝賀我和C。說實話,我現在不知道關於羅莎結婚的任何事情。永(Yung)和丹純(Dan Chung)過去經常訪問她,但是,據我所知,她沒有表示過願和他們結婚。我沒有聽說過您在上次來信中所說的情況。我從未收到過您的那封信。它從未出現過。可能遺失在途中了。我如何能知道它的內容?如果我不知道,如何能在沉默之外,有其他表現?所以,沉默不意味「同意」。您還是暫且保留您的祝賀吧!
羅莎是宋慶齡的英文名,可見孫中山上一封信也是蘊含醋意,試探過宋慶齡與她兩位異性朋友的關係。
從上述援引的宋父信件的內容,宋父對孫中山是又愛又恨的,他推崇孫中山愛國革命行徑,行文中以褒孫貶低自己愛女,卻是別有心計,表示不會贊同女兒與「大叛逆者」結褵的。希望孫中山知難而退。
感情的東西是最難用高壓手段,也許正因為這樣,更激起孫中山的好勝之心和反彈之力。
宋慶齡雖然不惜「委身革命」,與孫中山結婚,她對父母的苦心是諳懂的,她知道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著想。
在生活上,她珍愛父母後來送她做嫁妝的籐傢俬,這套傢俬一直放在她上海故居的主人房。
還有她頭上特有的髮髻,是母親生前要求女兒們梳紮的髮式,不論是一九二七年大革命時期婦女時興剪短髮的風潮,還是「文化大革命」紅衛兵小將的「破四舊」衝擊行動,都沒使她改變這一裝束。她生前更遺言逝世後與父母葬在一起,更可說明,在內心深處她對家人的熱愛之情,比之與孫中山的感情也許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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