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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中石（右二）接受專訪。
歐陽中石博學多才，對中國傳統文化和藝術有著全面、精深的造詣。曾著述書籍40餘種，當中涉及國學、邏輯、戲曲、詩詞、音韻等。他還是京劇藝術家和研究者，是「奚派」創始人奚嘯伯的嫡傳弟子，對「奚派」藝術的完善有著重要的貢獻。
問：書法是文字的藝術，是中國漢字藝術的表現形式，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嗎？書法在我們中華文化當中有一個怎樣的地位呢？
答：書法是書寫的漢字，我們書寫也是為了漢字服務。當然，可以表現漢字的辦法很多，如印刷、圖片等，現在連電腦都能表現漢字，但到底不如寫方便和容易把我們的感情注入其中。人家來問你一個地方，臨時找電腦較難，隨手寫寫就方便了。所以說手寫很重要，同時手寫和你對字的認知有極大的關係。你得考慮先寫哪部分，後寫哪部分，一下就把字認清楚了，所以手寫可以促進人們對字的掌握。現在我們教育部和領導人都提出要在中小學增加書法課，幫助我們學習漢字和漢文化，增加我們對各種廣大文化的知識。所以我覺得中華文化中有一門課叫做寫字，寫字經過研究，經過幾千年的演變成了一門學問，這就是書法。通過這門學問的教導和引導，我們對寫字變得講究，這就叫書法藝術，寫出來的作品就是藝術品。
問：除了書法，你在中國戲劇、戲曲、京劇方面均有研究。書法和京劇這兩種藝術的形態有點不同，你怎樣把這兩種藝術融會貫通呢？
答：演戲有聲音和形體問題，寫字有筆劃的問題。筆劃是形體，藝術也是形體，共同之處是兩者都是立體的。跟人說話，或要打動人，兩者是相通的。你搞字，知道該怎麼辦，你搞戲，你也要明白要怎麼做才行，兩者都要講究一個規範，這是很正常的。所以在形體這個問題上，大家都會走到一體，大家知道形體裡頭還有一個最有精神的眼睛，那個字裡面也有眼睛。我常常講寫那個權勢的權，大筆一劃，寫滿了一個感覺，寫一半一個感覺，寫一點也有感覺。所有藝術的東西都有眼睛跟人說話，寫字、唱歌和戲劇都有，所以藝術是共通的，有很多道理是一樣的。
問：我們知道京劇有一些程式化，書法有一些方面也可能是有一些標準。比如說寫草書，大家都覺得是龍飛鳳舞，發揮個人的個性，但是卻有一套標準的草書教材，那就是一個草書的標準。你覺得京劇的城市化和草書所謂的標準草書是否必須按照標準？我們創作者如何能夠發揮個性，又如何把程式化和個性完美地融合起來？
答：我幹甚麼你都不知道，所以必須構成一定程式，你才可理解我在舞台上是在關門，要不然你都不知道我是在關門。在北京的舞台上曾發生過一件事情，戲曲上關門都是舊式的門，兩扇門對上，然後插上插管，這就是程式。可是那次演員一想，現在的門不這樣了，現在的門關上後會扣上個扣墊，他到底在幹甚麼呢？他要給大家解釋這叫現代化，現代化的彈簧騰一下就關上了，所以程式化是讓大家有共識的一個做法。舞台上為甚麼要拿馬鞭上馬？這叫程式化，因為上馬的動作就是這樣，用這種虛擬的辦法就可以告訴人家是上馬，這很自然。你剛才的問題很好，一切都離不開規範，所以我覺得藝術需要規範，有人說藝術有的時候可以脫離規範，實際不然。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普通話台與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華夏之聲聯合播出之《文化名人面對面》。節目逢星期日下午三時至四時在普通話台播放，港台網站（rthk.hk）直播及提供節目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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