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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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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讀書的術與道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2-27]     我要評論

青 絲

 有友人感慨,平時很想多讀書,可是身邊卻缺乏讀書的環境。因為工作的暇餘,同事都是聚在一起聊天,討論哪裡的東西好吃,哪裡的衣服正在打折,辦公室裡就他一個人捧著書本在讀,顯得特別與眾人不合拍。

 有同事問他,現在你已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還如此用功,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頗有些心虛地答道,多讀書能充實自己,免卻身上的俗氣。同事聽了,都以為是他故意作態。畢竟在當前這樣一個以俗為雅的時代,這樣的回答是很不符合潮流的,容易被誤認為是裝腔作勢、刻意做作。後來,為了不使自己顯得太過另類,他就盡量不在單位裡讀書,為此又自感浪費了許多的大好時光,所以內心非常矛盾。

 類似的情形在生活中並不少見,不少人對於讀書的理解,是定位在「術」的層面,是將之作為謀取一份好工作的敲門磚,作為加官進爵的必具資格,而非是通過讀書研究學問、提煉自己的「道」。故只要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就再也與書本無緣,畢竟讀書會擠佔大量的休息和娛樂時間,會失卻不少的樂趣。這樣想的人,並沒有把讀書作為一種自發的興趣,作為一種雅事樂事,讓自己的心靈獲得修煉,精神得到寄託,而就是為了滿足文憑和工作的要求,為了某個十分明確的目的。所以不僅自己不讀書,看到別人讀書,還會譏嘲他人落伍,不合時宜。

 明代名臣王恕說:「吾兒二十三中舉,吾不欲其即仕,且令靜覽群書,閒閱世務,冀他日得實用耳。」他的兒子王承裕二十三歲就中了舉人,可王恕卻不想讓兒子就此進入仕途,令他潛心向學,多讀一些書,多了解世情世務,對他日後的人生大有裨益。後來王承裕中了進士,卻辭官隨父返回故鄉講學,創辦了弘道書院,為文化欠發達的西北地區培養了許多人才。

 明宣宗的時候,曹鼐於會試考中乙榜,朝廷準備授予他舒適的教職,他卻主動向吏部提出,願意到事務繁瑣沉重的地方任職,於是吏部改派他到泰和縣做典史。曹鼐每天工作之餘,仍然是讀書不輟。縣令見了,就嘲諷他說:「你如此用功,大概可以做狀元了。」曹鼐答道:「那就是我的人生理想,不達目標決不罷休。」宣德八年(1433),曹鼐果然考中一甲的第一名,成為了狀元,並且進入文淵閣參與商討朝廷的機要事務。自甘寂寞、一心想要做個讀書人的曹鼐,最後反而獲得了成功。

 讀書之根本,是尋得一條求知的路,這也就是「道」。《小窗幽記》云:「士人不當以世事分讀書,當以讀書通世事。」表達的就是這樣一個意思:讀書不是為了職業做的訓練,不是為了獲取生活資料的手段,而是一種志存高遠的興趣,是了解未知世界的一份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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