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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國
人們常常把醜和惡聯想在一起，好像惡人都是醜陋似的。事實上，醜和惡未必有絕對關聯。醜的食物，會惹人厭惡，這倒似乎是有關聯。不過厭惡的惡卻不是惡人的惡。醜陋的人，雖然會被某些人厭惡，但很多時卻有一顆善良的心，就像福樓拜的小說《鐘樓駝俠》那個駝背的醜陋者，原來是那麼善良。
惡人是否一定就是壞人？惡的一個意義，是畏懼。因為畏懼，而產生狠惡的事情，世上有不少。比如一隻狗，看到陌生人時高聲吠叫，叫聲兇猛，那不是狗的兇惡，而是心生畏懼。又如一個人，面對一群人包圍時，會拿起周遭可以拿得到的武器，露出兇惡的神情，很多時都是因為心生恐懼而已。
最近看了由日本作家吉田修一的《惡人》改編的同名電影，發覺原來孤寂加畏懼，也會產生惡。就如同小說中的男主角，因為孤寂而從手機上交友，交到一個女友，約好一起去玩，女友卻忽然改變主意，不和他同遊，反而上了另一人的汽車。他便駕車跟著，到了僻靜無人的公路時，看到女的被推出車外，孤伶伶一人倒在地上。原來那個男人只因她吃了蒜頭有口臭而心生厭惡，便一腳把她踹下車去。
男主角當然停車去扶起女友，但女的忽然發起窮惡，說他跟蹤她，要報警說他強暴她。他心生恐懼，便用手按著她的頸項，叫她住口，但她依然那樣說著，於是，就那樣他成了殺人犯。
他是惡人嗎？他天生就有邪惡的本質嗎？殺了人的他，比起一腳把她踹出車外讓她孤身留在漆黑無人的公路的男子，哪一個的本性更為醜惡？
現代社會的惡，確實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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