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南京大屠殺造成超過30萬中國人遇難身亡。 資料圖片
——現代中國＋全球化
早前，日本名古屋市長河村隆之在會見到訪的南京市政府官員時，公然聲稱「不存在南京大屠殺」。有關言論隨即在中國引起軒然大波。中國政府多次表態駁斥河村隆之的言論，中國網民也對此表示憤怒。中日兩國究竟對南京大屠殺事件有何爭議？下文將作探討。 ■陳振寧、戴慶成 亞太國際關係學會
作者簡介：
戴慶成：亞太國際關係學會成員。《環球時報》、《環球人物》、《鳳凰周刊》等內地媒體撰稿人。另定期為香港《成報》、《新報》撰寫時政評論文章。 電郵：taihingshing@gmail.com
陳振寧：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研究員，亞太國際關係學會成員。定期於香港《成報》發表評論文章。曾參與《通識詞典3》的撰寫工作。 電郵：jambon777@yahoo.com.hk
新聞背景：南京屠城 日軍殺逾三十萬人
1937年12月13日，日軍攻陷南京之後，違反國際公約，在日本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和第六師師長谷壽夫指揮下，在全城進行長達6周的屠殺，包括集體槍殺、活埋、刀劈、火燒等，被殺害的中國平民和被俘軍人多達30多萬人。
逾兩萬婦女被強姦
日軍除殺害無辜外，還肆意強姦及輪姦中國婦女。據統計，日軍在佔領南京的1個多月裡，犯下超過2萬宗強姦事件。不少被強姦的婦女更慘遭殺害。同時，日軍對各大公司及商店等進行搶掠，並焚燒建築物。歷史上極繁華的南京頓時變成屍橫遍野的廢墟。
二次大戰結束之後，指揮南京大屠殺的戰犯松井石根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處以絞刑，而谷壽夫則被引渡至中國被槍斃。
善待戰俘 非等於暴行不存在
日本名古屋市長河村隆之表示，其父親曾參與侵華戰爭，但卻在投降後得到熱情的款待。河村隆之因此認為南京大屠殺不存在。事實上，在2009年，河村隆之也曾說過：「我父親就是在南京迎來終戰日的。當時，南京民眾非常善良和藹，父親說他也因此才能夠回到名古屋。如果1937年南京有30萬人被屠殺了，8年以後(終戰日)會對日本人這樣和藹嗎？」
有專家說，河村隆之的父親的經歷可能是準確的，但河村隆之因而得出南京大屠殺並不存在的結論，卻是錯誤的，反而凸顯他對當時的歷史並不了解。
其實，南京人民當時善待日軍，主要有2個原因：
蔣介石欲全收投降武器
日本投降後，東京大本營曾密電日本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官岡村寧次，暗示他應向共產黨軍隊繳械投降，原因是「此際莫如將紅色勢力引進中國本土，使之與美方勢力發生衝突，引起東亞混亂，從而日本可坐收漁翁之利」。但是，岡村寧次並沒有遵照命令，選擇與善待日軍的蔣介石合作，只向國民黨軍隊繳械投降。最後，岡村寧次沒有遭追究戰爭責任，並被釋放回國。
敵軍力強 不惹為上
二次大戰結束之後，岡村寧次曾說：「停戰時，日方中國派遣軍的兵力，約為105萬人(華北方面軍30萬，第六方面軍35萬，第十三軍30萬，第二十三軍10萬)。」他又在回憶錄中表示：「中國派遣軍的投降，不是由於本身戰敗，而是隨著國家的投降，不得已投降的。」由此可見，如果中國軍隊暴力對待日軍，可能引起反彈，再次揭起戰爭。
日政府認做過 有人死心不息
日本政府已承認南京大屠殺的事實。但一直以來，部分日本政界人物和學者，仍認為南京大屠殺「純屬捏造」。
右翼鼓吹「虛構」胡說
1994年，大橋政太郎在報章發表文章，鼓吹南京大屠殺為「虛構」，因為「沒有一個證人親眼看到大屠殺的發生」，「看到數千人被屠殺的目擊者一個也沒有」。此外，日本還有專門組織對南京大屠殺的歷史照片進行檢證，以證明其並非拍攝於那段時期。
中方反駁：許多歷史資料已經證實，南京大屠殺的確有發生過。認為南京大屠殺是虛構說法的日本人大多屬於右冀分子。
涉多個部隊 有組織進行
有日本人說，南京大屠殺並非日軍有組織進行；即便是有組織進行，也是中下級軍官擅自作主的。
中方反駁：日軍參與屠殺的包括日軍第三師團、第九師團、第十六師團、第三艦隊、第十一戰隊等各個部隊，而且作業嫻熟，如果沒有組織，令人難以置信。
濫殺平民 違反人道
有日本學者說，南京大屠殺的受害者主要是中國戰俘，中國平民遇害是因為部分中國軍隊脫下軍服，混入平民，為了搜索他們，日軍才誤殺平民。
中方反駁：無論有無條約規定，是否有法律管制，日軍在南京大規模屠殺戰俘和平民的行為都是一種反人類的罪行。
死者實數爭議 難否定事實
有日方輿論說，中方認定南京大屠殺造成超過30萬人死亡，但實際數目應遠低於此。早稻田大學教授洞富雄曾在《南京大屠殺》中指出，經過考證，推測當時死亡人數約為20萬人。
中方反駁：南京大屠殺的死亡人數有爭議，但就算採用最保守的數字，也超過1945年廣島和長崎兩次核災難加起來的人數。南京大屠殺是鐵證如山的事實，不容因此而遭否認。
日記吐真言 可惜已太遲
一名曾參與侵華戰爭的日本軍醫保阪晃在其日記寫下上海戰役後日軍沿途屠殺的歷史。這是現存的資料中，其中一個最有力支持日軍是「有命令地」集體屠殺中國平民的證據。以下是日記的節錄：
「中午時分，我們的隊伍開進常州城。我們接到命令，要求我們殺掉常州城裡的居民。大約80名手無寸鐵的平民，不分男女老幼，被趕到一塊兒，黃昏時分通通被我們開槍打死。我希望，我這一輩子再也不要看到這樣的慘景。即將被殺死的這些人簇擁在一起，都在祈禱和哭喊，並哀求饒命。面對如此淒慘的場面，我簡直沒有勇氣看下去。很快，重機槍就開火了，人們都紛紛發出慘叫聲，栽倒在地上。即使我已經有了魔鬼的心腸，我也覺得慘不忍睹。戰爭真是太悲慘了！」
歷史反思：借鑒猶太 拍片重現慘況
針對日本指責中國對南京大屠殺的描述，互相矛盾，屠殺人數在各種材料中記載的資料非常不一致，內地有輿論指出，中國應借鑒猶太人的做法。
二戰期間，納粹德國屠殺近600萬猶太人。
過去多年以來，猶太民族關於「屠猶」的各種文藝作品層出不窮，發表無數論文，並拍攝了《舒特拉的名單》、《鋼琴師》、《安妮的日記》、《紐倫堡大審判》等大量故事片和紀錄片，又設立各種大屠殺研究基金等。
僅基本描述 欠詳細研究
目前，中國對南京大屠殺似乎只是一些基本史實的描述，如發生時間、死亡人數、殘酷暴行等；而對大屠殺的細節、詳細的歷史背景、當時世界媒體的報道等，卻甚少研究。中國在這方面有必要加強改善。另外，中國亦可參考猶太人做法，多以文藝角度拍攝關於南京大屠殺歷史事實的戲劇，如早前播映的《南京！南京！》便是一個好例子，讓國民從多角度認識歷史事實，毋忘國殤。
小知識：日學者研「血的教訓」
日本學界很早便展開侵華戰爭的歷史研究，其中早稻田大學教授洞富雄是研究南京大屠殺的先驅，發表大量相關論文。上世紀80年代，《朝日新聞》記者本多勝一遠赴中國，對日軍從上海到南京的侵華戰爭作出研究，並將收集得到的資料撰寫成《通往南京之路》一書。關東學院教授林博史也對慰安婦罪行進行詳細探討。
想一想
1. 參考上文，分析日本發起侵華戰爭的原因、過程和影響。
2. 南京大屠殺發生之後，中國、日本、英國和美國分別對事件有何立場和意見？試舉例加以討論。
3. 試評論日本名古屋市長河村隆之有關否定南京大屠殺的言論。
4. 承上題，分析河村隆之的言論會對中日關係造成甚麼短期和長遠的影響。
5. 你對「由於中國人民善待投降日軍，因此南京大屠殺不存在」這個說法有何意見？試抒己見。
延伸閱讀：
1. 諶旭彬：《「南京大屠殺」的歷史問題》，南方網
註：該文分析南京當時善待投降日軍的原因。
2. 張純如：《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東方出版社
註：美籍華裔作家張純如在該書引用大量中方、日方以及來自英美第三方的親歷者的資料。
3. 拉貝：《拉貝日記》，新世界出版社
註：此書是德國人拉貝親身目擊南京大屠殺所作的記錄。時間跨度從1937年9月到1938年2月。在寫作日記外，拉貝還保存80多張現場拍攝的照片，並對這些照片作出翔實說明。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