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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烏市的夜生活區非常熱鬧。 資料圖片
——能源科技與環境＋現代中國＋今日香港＋全球化
在中國的文化導向城市更新過程中，其中一個最受矚目的組成部分是「夜生活娛樂區」，因為這生動地展示文化導向如何有力地影響中國的決策者，以及如何強烈地衝擊當代中國的社會文化。 ■趙明德 浸大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文匯—浸大 通識合作計劃
香港浸會大學中國研究課程成立於1989年，至今已培養近兩千名本科生，為香港歷史最悠久的中國研究課程。香港《文匯報》與浸大中國研究課程會合作推出通識專欄，以專業的角度，深入淺出地探究中國在社會民生、城市規劃、經濟轉型、外交政策等多方面的最新發展，為本港高中生提供具權威性的「現代中國」通識科單元學習材料。
夜生活經濟——減負面 易接受
在歐洲對文化工業的正式定義中，「夜生活娛樂」這個項目並不包括在文化工業中。當夜生活娛樂區興起，除吸引遊客和帶來經濟收益外，也有可能造成各種社會問題，如治安變差等，這令部分國家決策者和社會阻止它成為一個具認受性的城市更新平台。但西方逐漸在思維、政策及公共話語中已就「夜生活」一詞提供既新且具說服力的視野，並重新檢視夜生活娛樂及其在城市重建規劃中的角色。
避與道德觀念聯繫
事實上，「夜生活」無論在西方或華人社會中，都帶有負面的道德貶義，常與享樂主義、無秩序、罪案、毒品和濫交等聯繫起來。因此，在當代的話語中，採用「夜生活經濟」這個新名詞，避免與單向的、狹隘的道德說教觀念有關連。這個新名詞在規範上較中性，引領人們的注意力指向實務性問題，如夜生活如何影響地方稅收、生意及城市構建，或其所帶來的社會問題等。
昔公安嚴打 今官員力倡
夜生活娛樂區在中國通稱為「酒吧街」，在2010年初開始，成為很多城市重建的一個常規項目。但這個方向的市區重建規劃在不早以前幾乎是難以想像的。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至2000年初，跳舞會所中舉行的狂野派對曾被公安大力打擊，不少夜店被迫關門大吉。當時，社會各界基於道德考慮對夜生活娛樂都有強烈的抗拒，而大眾媒介有關夜生活的報道亦非常負面。
稅收巨大 全國興起
因此，後來國家、公民社會和媒體對夜生活態度180度的轉變，令人感到驚訝。2000年初，官員推行全國第一個文化主導的城市更新計劃時，他們積極地把夜生活娛樂納入計劃中，中國第一個由政府規劃的酒吧街 ─廣州市白鵝潭夜生活區，在商業上取得成功，而其營運並無為社會或政治帶來麻煩。另一個早期建立並取得成功的夜生活區例子是武漢市江灘公園，並成為該市一個主要的文化景點，同時亦創造巨大的地方稅收。這些案例成為示範，其他地方開始把夜生活娛樂列入城市更新計劃中，這並不限於沿海省份的大都會，內陸省份的城市或縣鎮，都擁有夜生活娛樂區。大眾媒體對夜生活的報道偏向中立，參與夜生活娛樂活動的市民越來越多，逐漸解開道德的約束。
世界遍地開花 媒體報道正面
受到「夜生活經濟」、「24小時運作城市」和「文化聚落」這3個概念影響下，中國的領導人聯同歐美以至世界其他地方的決策者，把夜生活娛樂區納入文化導向城市更新中的一個構成部分。而反映大眾觀點的媒體報道對此也作出明顯的轉變。例如，在上世紀90年代初，夜生活或夜店的描述在報道中甚少出現，就算出現，描述亦極負面；但到2000年之後，有關報道越來越多，描述亦趨向中性甚至正面。而來自不同社會背景的個體也開始參與各式各樣（道德上是沒有問題的）的夜生活活動。人們在中國最大的夜生活娛樂區─北京什剎海或後海步行觀察，便會發現有遊客和當地居民（不只是年輕人，遍布各個年齡群組），以及各式各樣的活動（如運動、購物、遊覽和飲食等）。
這3個概念也鼓勵我們在沒有歧見下，再評定以夜生活空間為方向的城市更新。它們代表一個具建設性的角度，因為夜間活動不再是罪案的溫床，也能帶動更多生產及消閒活動。在上世紀，社會學家描繪夜間為人類社會的一個邊疆，而當代人類的活動正朝向這個邊疆逐漸地擴展和移徙。猶如歷史上人類向地理上的邊疆擴展一樣，夜間作為社會性的邊疆，在擴展初期總有可能出現混亂，但混亂並不是其固有的特徵。如果社會願意推行，這些「夜間邊疆」亦可逐漸建立秩序。拒絕或指責並無用處，因為這是一處政府、商家、市民都在遷移而至的邊疆。如果我們努力，夜間會變成日間一樣，充滿生產力、活力和被人們所接受。
概念鏈接：何謂「24小時運作城市」？
在城市中，夜生活興旺的空間，傳統上被視為最危險、最黑暗及最骯髒的地方。但夜生活娛樂區在城市更新中的角色，能符合「24小時運作城市」的概念，重新構建一個有創意的方向。這個概念將城市看待成一個空間，除生活、休閒及消費外，還是一個生產場地，如一所工廠及其生產機器能24小時運作，以達至生產最大化，最終帶動城市的稅收及當地的國內生產總值錄得最高的數字。
競爭優勢大 創意業溫床
事實上，相對於不擴展至夜間生產的城市，24小時運作城市被認為更具有競爭優勢。夜間生產包括大量多樣性的活動，其中一個主要例子就是所有文化工業中的創意及藝術工作，這類工作很大部分能夠（實際上已經是）在夜間進行，很多創意業從業員認為夜間更能啟發靈感。例如，那些從事時裝設計的人，都會在夜間到訪夜生活娛樂區進行非正式的工作會議。擁護24小時運作城市概念的人，不單促使酒吧和餐廳在全晚經營，更支持圖書館、畫廊、髮型屋、時裝零售店及其他類型的生產活動場地能在夜間營運。按照這種觀點，夜生活娛樂地區在功能上成為文化生產的場所，而不再只被視為娛樂空間或罪案溫床。
概念鏈接：何謂「文化聚落」？
「文化聚落」(Cultural Cluster)這個概念雖然不直接與夜生活有關，但代表另一種論述的建構，鼓勵我們重新思考夜生活娛樂區在城市更新和社會中的角色。「24小時運作城市」和「夜生活經濟」已在上世紀90年代廣泛傳播，而「文化聚落」更在過去幾年間更具影響力。「文化聚落」這個概念意指不同文化工業的創意工作者之間連結成一個穩固而頻繁的網絡，能令當中的從業員協同地提高創意。例如，香港流行音樂創作人和歌手、藝員經理人、電影導演與演員及形象設計專家都緊密地一起工作，並互相在多個計劃中合作。這種聚落效應是香港流行文化能在過去幾十年在大中華區擁有重大影響力及佔據領導者角色的其中一個主因。夜生活娛樂區能為創意工作者間提供一個能共同進行工作的場所。不少研究指出，創意工作者間的聯繫網絡，與日間相比，夜間社交活動也同樣重要。
想一想：
1. 根據上文，描述由上世紀90年代至今的中國夜生活區的發展情況。
2. 根據上文，舉例解釋夜生活區在中國興起的3大原因。
3. 參考上文並就你所知，夜生活區會對社會造成甚麼影響？試舉3項並加以說明。
4. 你在多大程度上認同「夜生活區將在中國城市重建規劃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角色」這個說法？為甚麼？
5. 中國當局在規劃夜生活區時可能面對哪些持份者的阻力？試舉3類持份者並加以討論。 ■香港文匯報記者 吳欣欣
延伸閱讀：
1. 《悉尼將發展「城市夜經濟」》，香港新聞網(來源：中國新聞社)，2012-06-15 http://www.hkcna.hk/content/2012/0615/145555.shtml
2. 《邯鄲多部門多措施激活夜經濟》，中新網(來源：《河北日報》)，2012-06-13 http://www.heb.chinanews.com/5/2012-06-13/182577.shtml
3. 《夜生活行業為經濟注入數十億活力》，2011-10-28 http://www.oursteps.com.au/ss/?action-viewnews-itemid-64168
■香港文匯報記者 吳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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