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書練
傍晚前,盡責的天文台人員已在電視上,拿著指揮棒點著那個一半是藍綠、一半是褐黃的地球儀,解講了颱風「韋森特」的特徵及其經過之途。
風球的信號不斷加大,三、八、九、十,名稱的形容詞也一次比一次加劇,從颱風、暴風、烈風到颶風,速度愈來愈快,力度愈來愈強,像一位失控的賽車橫衝直撞,對著樹木、高樓、車船、行人,毫不留情地攻擊,就像上帝在間歇性發怒。
戶外,風在呼嘯,雨在飄零,樹在搖晃,枝兒和葉子在自由地狂跳,沾在透明玻璃窗上的雨滴,令窗外零星閃爍的燈火變得模糊。安坐屋內的我們享受難得的清淨,在虛擬的世界,跟遠在天邊的朋友閒聊、交流。
曾經,我們覺得,網絡令人失去隱私,難以規管的網絡世界成為謠言的製造基地,也成為粗言爛語的溫床,但在這狂風暴雨之夜,我才發現,信息自由流通的可貴。
電視那頭傳來:北方的京城經歷了連續十六小時下大雨,多處水浸,暴雨成災,六十一年來最嚴重,一百九十萬人受災,三十七人死亡;其中災情最嚴重的房山區,雨量更是五百年一遇,整個樹林幾乎被水淹沒,山泥傾瀉,災區一片頹垣敗瓦。從高空望下去,房屋全部被水浸,部分房屋只是露出屋頂,汽車浸在水中,大雨亦引發泥石流,阻塞交通,許多人無家可歸……
天有不測風雲,風雨要來,無法阻擋,但如何跟狂風周旋,為雨水疏通,卻是人為的。內地近年經濟發展迅速,城市及其居民的外貌有了很大改觀,這是可喜現象;然而,一場豪雨,京城幾陷癱瘓,無論媒體如何說甚麼「百年一遇」或「千年一遇」,但人為的下水道阻塞卻成為眾矢之的。
大文豪雨果曾寫道: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在南方的風雨之夜裡,看到這段新聞,我為自己感幸運之餘,也很想呼籲北京有關當局好好理解一下雨果這句話,何妨向南方的香港借一點經驗,至少在城市建設和管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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