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命
朋友搬家,送來一套以宋末元初為背景的武俠舊漫畫,天命當年也是追看這套作品的長期讀者之一,今天再一氣呵成地翻看,愈看就愈替故事中的悲情調子而感覺心酸。
漫畫既然以宋末為背景,故事當然以一眾武林人士嘗試在國破家亡之際以圖力挽狂瀾為重心,我作為已知歷史後續發展的現代人,難免為他們不論如何努力,也只能壯志未酬,甚或壯烈犧牲的收場而感到難過,其實世上真有能顛覆時代的人嗎?坦白說,我從來只相信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不過是種阿Q精神的痴人說夢。
作品另一重令人感覺心酸的地方,則來自作者那種近乎否定努力的世界觀:故事內不少人物所習的武功也能在短時間內快學速成,除了因劇情所需外,這其實更反映了作者相信天份大於努力的背後思想,後來故事中更出現多套從天而降的神功及魔功,習得之人位位均能呼風喚雨,神魔之能絕非任何靠苦練能挨近,如此的安排更將絕對的成功歸於天意,完全扼殺個人發奮圖強的價值。
最令人看得不舒服的,是其中一位立心令天下大亂的魔頭,其破壞目的只在於毫無目的壞心腸,但偏偏這種無恥小人卻能習得一套在任何情況下,也能得到好運相助的奇怪魔功——這想法最初聽來有趣,但在劇情再三發展之下,不論正道人士如何努力,也往往在毫無因由的情況下敗給這位惡魔,實在令人看得又難過又氣結。
大概在這位作者在真實的人生中,經歷了不少欠缺好運的酸苦際遇吧?否則又哪會創作出如此扭曲偏激的壞人物?我作為玄學家,雖不會否定好運在人生中確實舉足輕重,但也絕不能認同如此否定努力、人絕不能勝命運的悲情世界觀,否則人生還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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