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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黃孝逵作品《鐵牛》(2008)。(下圖)黃孝逵作品《雲起》。
歷屆「香港當代藝術雙年獎」(今年已更名為「香港當代藝術獎」)的得獎者,在本土藝壇均成就卓越,日漸成為香港藝術發展的中流砥柱。而今屆「香港當代藝術獎」延續了反映香港視覺藝術發展面貌的宗旨,邀請十位本地、國內及海外的知名藝術家及學者擔任評審,其中包括藝術史家高美慶、香港藝術館館長司徒元傑、中央美術學院院長潘公凱等名家。評審以作品的原創性、藝術創意及藝術水平為標準,在一千九百多件參賽作品中,選出了三百四十七件進入複審。今次我們與獲得「優秀藝術家獎」的黃孝逵一起分享他的獲獎作品《雲起》(中國繪畫)的創作感受。而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黃氏也對中國繪畫在當代藝術範疇中的現時地位提出了尖銳的意見——中國畫的質素不但在下滑,也在面對著西方前衛藝術的殘酷挑戰。主流藝術界對中國畫的輕視,或許足已成為警示,促使人們思考中國畫未來何去何從。
獲「優秀藝術家獎」有何感受?
黃:上一屆雙年獎,送交了三件作品,初評全部入圍,複評一張獲獎。我想,既然規定每人最多入選二張,三張初評入圍,最多也只能兩張入選,何不只送兩張,讓更多的人可以入圍?於是決定這次只送兩件作品參展。這兩件作品是我專為這次當代藝術獎創作,自以為比較有思想性。報名前一天,太太幫忙整理資料,提出不同意見:既然評委大多傾向傳統,為何不選送比較傳統的山水畫呢?夫妻爭執,結果不想可知。於是,《雲起》報名送展,初選入圍。複評獲獎,而我中意的兩件作品,第一輪就被淘汰。得知《雲起》獲獎那晚,我同太太都睡得不好。太太是因為興奮和得戚,而我是因為失落和遺憾。
《雲起》的創作概念是?
黃:2011年10月與李虛白先生赴雁蕩山采風。我想創作相關的作品,卻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後來在北京《港水港墨》畫展沈平的作品中得到啟發,借用鉛筆素描的方法,繪製了這幅雁蕩山寫生作品。《雲起》一圖,將黑、白、灰切割為幾大塊,畫面簡潔明快,在每個塊面中,又用不同的墨色反覆塗擦,務求每個塊面內有豐富的層次,這是少年時代學習素描的基本要求。畫中灰色面積最大,按素描處處見筆的方法鋪陳,筆與筆之間留有空隙,用墨有些微深淺變化,既避免了畫面平板單調,又有了樹木的造型。驟眼望去,陽光透過雲霧映照著一片山林。效果之好出乎我的意料。這一大片見筆觸的淡墨塊面,是作品最成功的地方。水墨畫令人著迷之處,是你不能完全預知作品完成後的形態。神來之筆帶來的驚喜,更非語言所能形容。
怎樣看中國繪畫在當代藝術範疇中的重要性?
黃:我想,這裡所謂中國繪畫應是指內地的中國畫或香港的水墨畫。我以為中國畫的重要性正在削弱。在中國大陸,中國畫作為投資的工具仍處在唯我獨尊的地位,但是也面對西方前衛藝術的挑戰。同時,一大批投機者和低質素人士的參與,也令中國繪畫的藝術質量迅速滑落。在香港,中國繪畫在當代藝術中的重要性幾乎是零。因為主流的藝術界認為,中國繪畫不具世界性,襯不起這個國際大都市。放眼全港,西九項目視覺藝術的負責人,完全不具中國繪畫的背景;藝術發展局獎項得主,也少有水墨畫家;藝術館舉辦的水墨藝術展,展出的是裝置和數碼作品。政府機構和公眾場所更少見水墨作品;政府資助一件作品赴威尼斯展出的費用,就十倍甚至百倍於舉辦一個中國繪畫展。所以,中國繪畫在當今香港社會,只是一件活化石罷了。 ■文:Jas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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